萧霁安默然半晌，摇摇头转移话题：“或许总是闷着才会胡思乱想，明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宫转转吧！”
华锦殷眼里漾出笑，十分惊喜的模样。
“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这模样，萧霁安也跟着他笑起来。
“当然，君无戏言。”
华锦殷兴致勃勃道：“明日我们何时出宫，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着她脸色都红润起来，萧霁安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语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萧霁安去处理政事。
萧霁安刚走，华锦殷唇边蓦地溢出一抹鲜红刺目的血。
她若无其事擦去，将烟雨唤进来。
看向跪着的女孩，她轻声询问：“我昏迷后，陛下可有问了什么？”
烟雨垂着头道：“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说想赏花，便四处走了走。”
华锦殷闭目沉思半晌，又问：“你会武功？”
在未央宫挡下姚文淑，又带着一个几欲昏厥的她原路返回，那沉稳模样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烟雨顿了顿，低声道：“奴婢是陛下亲自选的暗卫，目的是为了保护娘娘。”
华锦殷心一沉：“那你为何今日不跟陛下说实话？”
烟雨沉默良久，抬眸与之对视：“因为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
华锦殷看着那张脸，似乎是在确信这话的真假。
“那时的娘娘，还叫锦殷公主。”烟雨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涩地笑，“若不是您，我早就成了街头一具无人问津的女尸。”
华锦殷面无表情：“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烟雨语气坚定：“您不记得没关系，奴婢得记。”
“当初奴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入宫，才选择加入萧家暗卫，便是为了护卫公主，谁知萧家竟……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来便想尽办法来到公主身边。”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向华锦殷的眼眸带上几分心疼。
华锦殷瞳孔骤然一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烟雨，本宫能信你吗？”
烟雨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公主……”
华锦殷抬起食指，做出了与在御花园一模一样的动作，示意她噤声。
烟雨压低声音：“您想起来了？”
华锦殷按住心脏处汹涌而起的滔天恨意，天知道刚才醒来那一瞬间再看见那一张脸，她有多想杀了萧霁安。
见华锦殷默认，烟雨强抑住激动，又凑近了几分：“公主，奴婢不是不愿告知您真相，而是没有办法。”
华锦殷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都知道。”
“烟雨，明日上元灯节，萧霁安要带我出宫。”
烟雨低声询问：“公主是否想借这机会逃出，奴婢可以帮您。”
“逃？”华锦殷嘴角勾起，眼瞳幽深，“我为何要逃？”
烟雨不解地望向她。
华锦殷低声呢喃：“还不是时机，烟雨，耐心等着，帮我准备个东西。”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却不是现在。
烟雨跪伏在她面前：“但凭公主吩咐。”
上元灯节，萧霁安如约带华锦殷出宫。
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光亮如昼。
人流如织，个个喜气洋洋。
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似乎都不影响这王城治下百姓的日子。
上元灯节亦是闺阁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赏灯会情郎的日子。
戴着面纱的华锦殷看着站在树下提着灯笼的娇羞小娘子，脑海里倏地闪过十五岁的自己。
她瞥过一眼问道：“陛下，之前的上元灯节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话落，他便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阿懿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华锦殷状似无意地道：“只是看到那些等人的女子，恍惚间便觉得，自己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