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想了想,“我一月份,十七周岁生日。”她生日离他很近,但是十六周岁。她瘪着嘴,叫了声,“楚哥……哥。”楚哥哥……她叫出口的时候,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一怔,“也行。”她被这声“肉麻”的称呼打败了,许久未语。荆楚被一个电话叫走。禹淋溪和许承宇来荆楚家里,发现荆楚不在家,然后禹淋溪想吃草莓蛋糕,叫荆楚去买。他们就近来到了一家人比较多的。
小说详情 “蒋运,你是不是傻,不是让你先把淋溪约出来,怎么他们两个还是一起来的!”游乐场里,肖丽躲在不远处的石像后面。
蒋运看了眼,“没关系啊,我一会先把淋溪拉走去坐摩天轮,许承宇交给你了!”
“欸——”肖丽没说完,蒋运一股脑冲到了前面,拉走了淋溪。
肖丽暗骂一句,见机凑到许承宇旁边,“我们也去吧!”她拉住许承宇的衣袖,硬扯到摩天轮上。
两人一起,正好如计划一样。
许承宇被强制性拉到了摩天轮,和肖丽一起坐。
许承宇冷俊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回头看了一下,淋溪和蒋运在另一个座舱里聊得火热。
淋溪甜甜地笑着,蒋运傻笑着把给她带的热可可给她喝。
淋溪喝下去,是热的,热流从喉咙钻进胃里,舒服极了。
蒋运用保温的棉套套起来,抱了一路,看见她满足地喝了几口,他问:“好喝吗?”
“好喝,谢谢!”她狐疑道:“怎么就我们四个,荆楚和苏苏呢?”
“他好像要给小晴雨补习。”
禹淋溪笑意僵住,就一刹那,便恢复了,“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学习吗?”
蒋运收了收脸上痴痴的笑,想了一下。
这事他确实也不清楚,除了周末,还有体育课。放学他是反方向。
“也就放学后,或者周末。”
蒋运突然灵机一动,就聪明了一回,他笑嘻嘻地说:“溪溪,荆楚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你想知道他干了什么,可以多来找我!”
蒋运想事情习惯想到一半,比如她为什么想打听荆楚的事,他不太往深想。
摩天轮外的景物慢慢变小,渐渐升到最高点。
另一座舱内。
肖丽絮叨个不停,许承宇也没说几句话。
油盐不进,只能打直球了!
肖丽:“你知道我喜欢你?”
许承宇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有些惊讶她的直接,这种直接并不让人反感。
肖丽的感情一直很外放,和他恰好相反。
“嗯。”
肖丽凑近,“我很喜欢你,也不藏着了,但你别有压力,当然我很希望可以先和你成为好朋友,就像你和荆楚那样,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喜欢淋溪,如果你想追她,我愿意帮你!”
最后一句是绝杀!
她就不信他还不愿意和她讲话。
许承宇嘴巴动了动,“谢谢!”
我靠!
姐姐我都这么真诚了,你就一句“谢谢”?
许承宇开始有了变化,“丽丽。”
她听到了什么?丽丽!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这就说明,他们至少是好朋友了!
许承宇声音低沉,缓缓道来,“喜欢我,会让你辛苦吗?”
“不会啊,我很开心!”她笑着,波浪长发跟着她的脑袋一起晃了晃,“你喜欢你的,我追我的,一点都不冲突,什么时候你心里有我了,再答应我。”
他诧异地看着她。
他们也到达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她看许承宇的反应,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着。
许承宇对禹淋溪的喜欢很沉重,从小到大,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他甚至做梦都想淋溪可以回头看他一眼。
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不求回报的吗?
他欣赏肖丽的洒脱,她的话的确触及到了他的内心。
“谢谢!”许承宇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他话少,举起矿泉水对着肖丽。肖丽看着他敬酒的架势,明白过来,笑着回了她一个。
他们是好朋友了吧,那就是了!
-
天色暗了下来。
一切变得更美了!
苏晴雨今天看见了,除了满天繁星以外,另一个极致浪漫的景象,便是夕阳与海边的邂逅。
夕阳染红了沙滩,染红了飞鸟,然后给海面铺上红晕,映得她身上也洒满了红色的光芒。
她看见两只海鸥在海上飞来飞去,掠过海面,飞向远方,它们和他们一样,飞着走着,就看见了最美的景色。
她张开双臂,拥抱大海和空气,自由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如果没有重量,甚至可以和海面流动的气流一起飘向远方。
她此时心情很放松,难得轻松自在。
荆楚手里拿着三个超大棉花糖,从后面走来,踏着沙滩和晚风。
他靠近海边张开双臂的那个妙影,那妙影回过头。
他停了下来,举着三个棉花糖,朝她笑着。
苏晴雨看到那三个“巨型棉花糖”,两眼放光,眼里的惊喜停留了许久,转而变成兴奋,她向他挥手,“怎么买了这么大的?还买了三个颜色?”
荆楚缓缓地迈着步子走过来,“一共三个颜色,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就都买了。”
白色,粉色,蓝色,三种颜色的棉花糖也被染上了夕阳的红晕,他像手捧三束花一样,站在她面前。
她嘴角的笑意挂了许久,咬了一口白色的棉花糖,大大一口,嘴巴像咬着一朵云,荆楚把另外两个颜色的棉花糖都放在左手帮她拿着,右手掏出手机,“苏晴雨!”
她听见声音,转头,咬着一朵云的形象就这样定格在了手机里。
荆楚拍照技术十分堪忧,但这张她的照片拍得很好,她看着照片里的那个自己,嘴里咬着棉花糖,嘴角带着笑,在夕阳下,像个快乐的精灵。
她突然沉默了。
这个是她吗?
她的眼眶发热。
太开心了,差点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她侧头瞥见阳光少年自顾自啃着棉花糖,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
等她回过神,荆楚把粉色棉花糖吃了大半,她舔了舔嘴唇,“粉色……好吃吗?”
他点头。
“给我尝一下!”
好好吃的样子。
她看着他又咬了一口,急切地上前去抢,荆楚笑着举起,她怎么也够不着,拿不到就更想吃了,“我就吃一口,你刚才说了都是我的,怎么还抢!”
“牙坏了少吃糖。”
“那你还买来诱惑我?”
“你吃白色的就可以,另外两个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看的。”他举得很高,逗着她。
她累了,停下来,“我让你吃我的白色的,你给我粉色的,行不行?”
他想起刚才她口吃云朵的样子,有了想吃的欲望,“好。”
他们一起在海边散步,嘴里丝丝甜意侵入味蕾。夕阳渐渐消失,夜里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荆楚把运动服外套给她,她习以为常想把手伸进袖子里,但发现棉花糖还没吃完,她看了看荆楚,他在她前面走着。
想了想,她把嘴巴咬在棉花糖的棍子上叼着,迅速把手伸进袖子里。
这一幕恰好被荆楚转头看见,“哧——”他笑出声,“喊我一声,我不就帮你拿了?”
他的声音温柔有磁性,她晃了神,忘了把嘴里叼着的棉花糖放下来。
他停下等她两步,然后上手拽她嘴里的棍子,她咬得更加用力。
还挺护食。
他关切道:“小心牙!”
提到牙这个字,她突然想起今天拔牙的血腥场面,嘴边一送,棉花糖掉到了地上,她失落地看着吃了一半的棉花糖,心里委屈巴巴。
一秒,两秒……
三秒之内捡起来……还能吃!
她伸手,没碰到棉花糖的时候,手腕被他握住,“掉地上了,别吃了!”
“可以的。”
“可以什么?别吃了。”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量很轻,怕弄疼了她,“傻不傻!”
“不傻。”
“傻!”
“不傻不傻!”
“就是傻!”
他们慢悠悠tຊ地走。
他说她傻,她竟然开心。
天渐渐黑了,海滩上几盏灯亮起。
海风刮得舒服。
和他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站着,走着,就很开心,站一整晚都行。
“江大旁边有个南大,我想考南大外语系,你觉得我能考上吗?”她说完有点后悔。
南大外语系分数很高,莫不是吹海风吹糊涂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荆楚想考江大的计算机系,那是国内最好的计算机专业,南大就在旁边紧挨着。去年南大外语系的录取分数线是600左右。
她差得很多,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虽不确定,但不甘心。
荆楚用自己手里的棉花糖和她的干了个杯,眼底是意料之中的惊喜,“行啊!”
“每次我在拳场上,面对对手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告诉自己——在真正结束比赛那一刻之前,我都有机会赢。”
“我喜欢打拳。每次战胜自己的时候,很有成就感,感觉时间流逝得很有意义。”
“谁都不喜欢输,但只有敢于接受失败,才有机会赢。”
她很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的肆意松弛,坚毅勇敢。
海风吹着他的半边脸,夜色将他的眼眸映得发亮。
不论她有什么想法,他都不会觉得异想天开吗?
荆楚快走了两步,走到她前面,转头面向她倒着走。
她能看见他鼓励的笑容,还有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柔和又有力量。
“苏苏,去做吧,谁又能确定一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呢?”
是啊!
谁又能确定一年后自己是什么样呢?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流淌着缓缓的温度。她听得有些沉重,又觉得心里有股热流涌了上来。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对她说“你可以的”,或者会对她说“不如想一些切实际的”类似的话。
她听着他的诉说,感受得到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今天的自己!
他说的话,她相信。
可她,做得到吗?
和他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大学仅一墙之隔,可以轻易见得到他,可以约他出来吃饭,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大学他应该更受欢迎,但她是那个和他一起走过高中的人,都说高中的友谊最难忘,她至少和别人不一样。
拥有了前途,也没有失去他。
天知道她多么期待!
她的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以前她不敢这样想。
荆楚敲了下她的小脑袋,“叫声楚哥,我帮你。”
“我这个学生很笨的,如果学不会,你别骂我,如果你太凶,我心态会崩。”
她的一身反骨被激起,“可是我应该比你大吧,不要叫你哥。”
快叫苏姐姐。
荆楚想了想,“我一月份,十七周岁生日。”
她生日离他很近,但是十六周岁。
她瘪着嘴,叫了声,“楚哥……哥。”
楚哥哥……
她叫出口的时候,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一怔,“也行。”
她被这声“肉麻”的称呼打败了,许久未语。
荆楚被一个电话叫走。
禹淋溪和许承宇来荆楚家里,发现荆楚不在家,然后禹淋溪想吃草莓蛋糕,叫荆楚去买。
他们就近来到了一家人比较多的。
苏晴雨本来可以先走,看到要排很久的队,留下来陪他一起等。
一个人排队会很无聊。
终于排到他们,“老板,草莓蛋糕来一份!”他扫了一眼其他甜品,看到了冰淇淋,“巧克力还是草莓?”
她脑子一懵,“嗯?”
要请她吃蛋糕的意思吗?
看她没反应,“那就草莓!”
她口是心非地拒绝了一下,“我不吃。”
“医生说了你可以吃冰淇淋,但也别吃太多!”
“你今天有点啰嗦。”她调皮地冲他笑了下。
荆楚给她要了一盒草莓冰淇淋,一手接过,另一只手控住她的脖颈,“我啰嗦?”
她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口冰淇淋,甜滋滋的,凉凉的。
她还记得开学第一次和他说话,那时候很紧张,哪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有时候觉得,老天是眷顾她的,把他送到她身边,有时候也会怕,怕哪天他离开了,或者他身边也会有其他更好的朋友。
她知道他都不属于她。
但她却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一直都是她很需要他!
她没有自信觉得荆楚会离不开她,他应该是自由的,不受束缚的!他应该去追寻梦想,自在生长!
可离他越近,越害怕他会从她的世界里离开。
人生这么长,谁都无法永远陪着另一个人。
她和荆楚挥手告别,冰淇淋吃得只剩一个底,走在路灯下,暗自心想——
如果哪天你要走,我会很难过,但不会挽留,希望你一直自由。
冰淇淋吃完了,天有点阴,不一会开始下起毛毛雨,她飞奔到家。
天空是自由的,宽阔的,它可以与飞鸟云朵相伴,更愿钟情于只绽放于它的绚丽的彩虹。
她想,她只是其中那一朵云,只有一种颜色,淡淡的,不够难忘,无法刻在天空的心上。
那如果想做彩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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