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成肯定会把这些告诉他爸妈,然后我妈会打电话质问我。”林歌眼睛里的怨怼掩盖不了由衷的喜悦,“说不定连美院的工作都要丢了。”“那样的话,”楚肆饶有兴味的看着林歌,“还真遗憾。”“对啊,”林歌眨眨眼,“在北河,那样的工作是很难找的。”刚才还一脸难过的小姑娘转瞬就眉开眼笑,明明被那样不公平的对待、被说了那样的话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说这样的俏皮话。楚肆不由自主的跟她一起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是我该抱歉了。”
小说详情怀着那样坦然的想法,再看楚肆的时候已经不再心虚。
不再想自私的占有月亮,只是抱着欣赏的想法的话,一切就变得简单很多。
“谢谢你帮我说话。”林歌看着楚肆的眼睛——她其实已经很久不敢直视楚肆的眼睛了,不可否认,那是她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可以真诚清澈到令人忘却所有,充满忧愁的样子又让人心碎。
“但是,”林歌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话说完时候,声音已经轻到几乎听不到。
“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家里自作主张给你介绍男朋友吗?”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
楚肆没回答,只是笑笑。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只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和林歌站在小区门口手里还拿着礼物的男生,就算不是那样的身份,大概也是某个追求者。
看到想要追求她的男生就不由自主这样做了。
想要赶走对方。
林歌没多想,只是以为楚肆是真的看出来了。“但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和家里说,那样我妈妈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样不好吗?”楚肆反问。
虽然林歌已经能够预料到秦玉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震怒,可是担忧的同时,却不自觉带着几分窃喜。这就是背叛父母的滋味吗,林歌迟疑的想,好像还不错。
“所以,”林歌轻轻握住自己冰冷的指尖,“和家里撒谎说已经有男朋友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大概是。”
“那你也是这样做的吗?”林歌仰面认真看着楚肆,鼓起勇气把这样一句想问的话说出。
说出以后又觉得自己可悲——刚刚还想着放弃拥有月亮,现在问出这样的话,是又想确认什么呢。
心虚的感觉再次从身体各个角落油然而生。
楚肆愣了一下,“你是说我爸在医院说的话?”楚胜天在医院看到林歌的时候问楚肆,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姑娘?
林歌看着楚肆,没否认。
“是啊。”楚肆唇角微微弯起,“只要让父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别人了,他们就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了。”
空气中桂花的香味分子翩然起舞,从四面八方冲撞到林歌的鼻腔之中,甜香气味带来巨大的愉悦。
气味可以给人带来真实快乐。林歌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所以,楚肆和父亲说有喜欢的人,和现在他说自己是他男朋友一样,都是谎言。
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被楚肆喜欢着的无比幸运的女生”形象在凉夜之中土崩瓦解,和楚肆之间的一切,再次回到从前。
所以,在自己实习结束回到北河之前,楚肆、完完整整的楚肆还是自己的,是她一个人的。
“谢谢你。”林歌压抑不住不自觉想要上扬的嘴角,强迫自己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你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
“什么祸?”楚肆好像毫不在意。
“向海成肯定会把这些告诉他爸妈,然后我妈会打电话质问我。”林歌眼睛里的怨怼掩盖不了由衷的喜悦,“说不定连美院的工作都要丢了。”
“那样的话,”楚肆饶有兴味的看着林歌,“还真遗憾。”
“对啊,”林歌眨眨眼,“在北河,那样的工作是很难找的。”
刚才还一脸难过的小姑娘转瞬就眉开眼笑,明明被那样不公平的对待、被说了那样的话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说这样的俏皮话。
楚肆不由自主的跟她一起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是我该抱歉了。”
弯着眼睛笑的林歌偷偷去看楚肆,心里暗暗得意,他肯定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开心。
暗暗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虽然难过是自己的,可是也有只属于自己的心动与甜蜜。
疾风骤雨一般来去无踪的开心与凄哀,让本该平淡枯燥的生活变得独一无二。
“是我应该谢谢你。”林歌说。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还真有些伤人。”林歌斜着眼睛去看楚肆,“没想到你还会这样说话。”
不对——话说完林歌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话是带着刻板印象的,事实上,楚肆不仅能够偶尔说出“刻薄”的话,还曾经出手打过人。那个吓到自己的暴.露.狂,肯定已经被楚肆吓出心理阴影了吧。
“有吗?”楚肆不以为然。
“有一点。”
“哦。”
林歌这次又带楚肆一起上了楼。
也没有用什么理由,只是就那样自然而然的一起走了回来。
“我还以为你躲着我。”一起走在黑黢黢楼道的时候,楚肆这样说,“用加班做理由,其实就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不想见你,这个世界上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了。林歌说:“哪里会。”
“不过,加班到现在才回来吗?”
林歌反问:“那你呢?”
“还没吃晚饭。”
“啊?”
“是啊。”楚肆云淡风轻,“开完会就开车过来了,说起来,中午也没吃饭。”
“那怎么办?”林歌一边想是现在下楼去吃东西还是叫外卖,又想到,为什么楚肆要这样和自己说。刚才那话里明明带着的些许撒娇和抱怨的语气,还是说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啊。”楚肆说着,又用询问的眼神看林歌。
“我帮你叫外卖?”可是叫外卖的话就要在自己房间里面吃了,林歌又说:“或者现在下去吃?”
楚肆脚步也没停,“那就帮我叫外卖吧,谢谢。”
林歌从包包里摸出钥匙开锁,边问:“那你想吃什么?”
低头看着林歌开锁的手,“不然点猪扒包,猪扒包柠檬红茶,再点一份薯条,哦两份薯条。”
门锁打开,林歌动作僵住手里捏着钥匙回头去看楚肆。
微微皱着眉头,林歌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两份薯条?”
“是啊,某人不喜欢别人分她的薯条,可是我又想吃薯条。”
楚肆唇边的笑像是漩涡,林歌的世界被搅得天翻地覆。
最近门口的廊灯出故障了,偶尔会一闪一闪半亮不亮。现在就是这样,闪烁的同时还带着某种“滋滋”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断掉。
果然还是坏掉了,“刺啦”一声,门口的空间陷入黑暗。
从来没有觉得“某人”这个词有着这样强的暧昧意味,林歌心脏仿佛要撞出来,憋红了脸半天才趁着黑暗赌气似的说:“晚上吃汉堡薯条不健康,而且红茶还会让人失眠,换别的吧。”
林歌捏紧钥匙,黑暗中只听楚肆带着笑说:“听你的。”
最后定了海鲜砂锅粥,楚肆喜欢吃海鲜,粥又比较健康。
林歌无比庆幸自己还是比较整洁的,房间虽然小,但一切井井有条,没出什么差错,也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倒没有想象之中的尴尬气氛,这种天不用开空调,所以窗子是打开的。淡紫色的窗帘被风吹动,窗外灯火通明。
房间布局简单,小沙发对面是靠近窗的简单的厨房,林歌不做饭,所以厨房基本上一尘不染,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楚肆坐在沙发上随意按着遥控器,“给员工安排这样的房子,看来青光确实还不错。这个,是给你的。”说着,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上次答应你的,给你的香水。”
——看到香水,林歌想起今天刚见到楚肆的时候,他身上的香味。与其说是香味,倒不如说是像是带着冷感的冰凉栀子花的气息。
不过现在这种气息已经几乎完全消散,林歌看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按捺住立即想要过去拿的冲动。
“给我的吗?”林歌本来以为楚肆根本就是随口一说。虽然这样以为,但不代表就不抱着希望。
“是。”楚肆说,“我自己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林歌脱口而出。
楚肆望着站在沙发边上的林歌。
“哦,我是说,你特意调的香水,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林歌目光躲闪低下头。
无处不在的心虚又来了——因为她心中想的是,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喜欢。
“不用勉强自己。”楚肆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歌去拆香水的盒子,“试试看。”
林歌这才走到楚肆对面拿起盒子——盒子是木质的,眼睛看不出,但是摸起来却发现带着某种暗纹,质地特别。打开盒子取出香水,瓶子别致但不夸张,就是一个长方体的小瓶,瓶身透明,弧度优雅,瓶口的设计别致,上面刻着白色的栀子花瓣。
瓶身贴着黑色标签纸,没有品牌,只有名字和简单的英文介绍。
香水的名字叫“痣谜”。
她看了一眼楚肆,而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香水盖子放在桌上,撩起袖子露出手腕,细白的手腕上面淡蓝色的血管明显,林歌对着手腕轻轻一喷,淡淡的栀子花香充满整个房间。
虽然林歌有用过栀子花味的香水,可是这瓶和往常那些完全不同。
栀子花的气息极淡,淡到不熟悉栀子花香的人甚至都觉察不到,气味虽淡,可扩散的却快,很快便侵占了人整个嗅觉系统,干干净净又不带人和侵略性的将人的身心占据。
“我今天就是用的这个香水,”楚肆说,“但是到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那香味了,因为这款香水留香时间很短,只有两个小时不到。”
林歌将瓶盖合上走到楚肆对面坐下,楚肆说的果然不错,这才过了几分钟,栀子花的香气已经被一种更为清淡的气味取代,林歌说不上那是什么味道,如果硬要形容,恐怕她会说像是冬天的雪。
不对,雪怎么还有气味吗?可是又确实是这样,现在整个房间里面就有一种大雪以后满世界白雪皑皑的清冷和肃杀的味道。
果然是淡,想在去分辨栀子花的气味,已经是很难了。
林歌不懂香水,也对留香时间长短的优劣没有概念,可是印象中,香水好像是越持久越好的吧。
她不解的看着楚肆。
还有,这香水的名字叫“痣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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