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嘘。”
她刚叫出来苏染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这可如何是好？杀人灭口？可是她连杀鸡都不敢，何况是杀人。
不对，刚才丫鬟叫她什么？小姐？难不成这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不然应当叫王妃才对。
“今日之事，万万不可说出去。”
苏染没有松开手，她盯着丫鬟厉声警告。
丫鬟眼里又惊又喜不住的点头。
苏染慢慢的松开手，丫鬟立马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过了几息，她竟是掉下泪来，“小姐，你可算是醒了，过几日王爷回来指不定多高兴呢。”
“今日我醒来之事，万万不可告诉旁人，包括王爷，否则我将性命不保。”苏染哪有心思听丫鬟说话，她再次警告的一遍。
丫鬟停止抽泣，直接跪在了苏染身边，“袭人打小跟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待袭人跟亲人无异，奴婢又怎会出卖您。”
苏染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叫袭人的还真是王妃的贴身小跟班。
她将她搀扶起来说道，“袭人，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
“其实我是中了毒，现在会不定时的醒来，但是具体什么时间我并不清楚，我想继续装昏迷，借机查出毒害我的真凶。”
苏染着脑袋也是好，借助十年老书虫的经验，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袭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并不重要，小姐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便是。
“还有一事。”顿了几秒钟苏染继续说道，“明日你去书房和公主房间将两个字条拿到撕掉，然后按照字条上的内容传信给郡主。”
若不是情急，苏染是不会选择写字的，万一公主比对字迹发现是自己写的就很难解释了。
她突然觉得，这次偶然的暴露竟然也挺好的，以后自己可以让袭人帮助自己干很多事。
袭人这次更加纳闷了，什么字条传信的，简直不要太复杂，好在她记性不错，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苏染又叮嘱了几句，眼见一个时辰快到了，她谎称自己困了，躺进被窝穿了回去。
第二日巳时，估摸着小姐睡的差不多了，袭人再次来到卧房。
她已经按照小姐的意思去书房和公主房间拿走了字条，但是上头的字迹跟小姐的截然不同。
“小姐？”
“小姐？”
袭人小声唤道，“您饿不饿，我给您偷偷熬了一碗燕窝。”
最近这些时日，王妃都是靠御医开的灵丹续命，也该进补一些旁的吃食了。
袭人看小姐呼吸均匀，跟先前无异，应该就是昨个夜里她说的不定时昏迷。
既如此，她也就没再打搅，转身出去准备给永宁报信。
永宁现在每日在京都丽人总店坐镇，隔三差五的回宫给各位妃嫔们捎带些好货，忙的不可开交。
说来，她是真的喜欢这商贾之事，挣钱的感觉让她格外兴奋，这可比母妃安排的什么女德女戒有意思的多。
袭人经常来京都丽人，对于这里算的上门清，她直接来到三楼。
永宁的贴身侍女春兰禀报以后就带着她进去了。
袭人知道事关重大，左右环顾了一圈。
永宁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春兰道，“但说无妨。”
袭人按照昨晚苏染跟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郡主。
永宁手中拨弄算盘的手指悬在半空，几息都没有动弹。
有人要劫杀她？莫说她是堂堂公主，哪怕是对普通商贾下手，在这天子脚下实属大胆。
凝神思索一瞬，她转而问道，“是何人让你来传信的？”
这丫鬟她认识，是王妃的陪嫁侍女，按理说这个事她不该知道才对。
袭人心里咯噔的紧张的一下，好在苏染昨晚考虑到了这点，她从袖中掏出一份密信，那是她自己誊抄后的内容。
“公主，这是奴婢早上在院子里捡到的，奴婢不知真假，就来报给了您。”
这个说辞并非天衣无缝，但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性命攸关，没时间考虑太多细节。
永宁未置可否，袭人好歹算是王府下人，她的话暂且信了。
待到袭人走后，春兰忙说道，“公主，咱们何不趁着天还大亮回宫去。”
既然袭人的消息说的是今儿个夜里行刺，此时回宫应该是最为安全的。
永宁皱着眉头，心里确有旁的想法。
是夜，亥时。
永宁忙完后上了马车准备回王府歇着。
尽管大夏朝没有宵禁，此时的承天街已然不见行人。马车行在石板路上格外显眼。
几名黑衣人在沿街的屋子上穿来穿去，紧紧的跟着马车。
行至一个拐弯处时，马车被一块大石头拦住去路，紧接着，黑衣人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车篷刺去。
下一秒，车篷突然裂开，冷夜和疾风从里面杀了出来。
刺客显然没预料到是这么个局面，不免有些错愕。
这几人虽然是江湖高手，但是面对冷夜和疾风两人还是略显无力。
不出三十个回合，五名黑衣人皆被挑断脚筋。
几人眼见不敌，直接当场咬断口中毒药自尽。
冷夜和疾风阻止不及，只能作罢。
好在今日永宁及时告知他们，不然以这样的局势，恐怕他俩没办法护她周全。
两日后，萧云霆返京。
早朝之上，乾明帝心情极好。
尽管先前已经夸过几次，当着萧云霆的面又夸了一遍。
“赏黄金三千两、珍珠三十斛、蜀锦、云锦各五十匹……”
萧云霆对于这些个赏赐完全无感，不过依旧磕头谢了恩典。
退朝以后，乾明帝将萧云霆传到了御书房。
赐座上茶，乾明帝直接问道，“你所说的那个悟空高人何时可以带来给朕见见？”
萧云霆一口茶差点呛住了，好在他极力掩饰，这才没让皇帝看出来端倪。
他早该想到的，父皇让他来就是想问此事。
他将茶杯放下禀道，“父皇，儿臣回去后就到悟空庙请愿，希望悟空神可以现身。”
京城里也建了一座硕大的悟空庙，就在皇宫边上。
不过此处庙宇不准备对百姓开放，而是作为皇室祈福之用。
乾明帝并不吃这一套，他凤眸微微眯起，“这悟空神不知听不听得到朕的祷告。”
他的声音听着温和，却带着天子的威压。
萧云霆听出这话的意思，父皇只怕已然有些不悦。
自己这个王爷都可以跟悟空神交流，他可是天子，上天的儿子，岂能无法连通神灵？
萧云霆起身作揖，“父皇乃真龙天子，自然得神灵庇佑，父皇之所求皆为天下苍生，悟空神定然会应允。”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奉承一下，总不能说这个神是他瞎编出来的吧。
乾明帝哈哈大笑，“看来你此番出去办差又有进益，就连漂亮话都说的如此顺口了。”
要知道，一年前的萧云霆还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人，现如今倒是更像是个文武全才。
萧云霆就当父皇是夸他了，赶忙谢恩。
岂知乾明帝并没有作罢，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日是黄道吉日，朕亲自去一趟悟空庙，看看真神与朕这个天子可否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