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烟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小兰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微微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一时之间，四目相视。
小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是姜如烟感受到了她眼睛里的笑意。
片刻，小兰的头垂了下去。
“砰—砰—砰！”
打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姜如烟的站在原地，心似乎也停滞了。
“住手！”她朝着两边行刑的侍卫大喊，“你们都将人给打死了！”
两边的侍卫并未停手，声音冷酷：“王爷交代了，必须要打够一百板子。”
姜如烟知道，这是谢云舟的亲卫。
在府里，他们只听命于他。
她说什么都没用。
只是看着趴在凳子上的小兰，她的心里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她的肉一般。
疼的让她几乎停了呼吸。
心里的恨，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姜如烟亦知，自己不能做出太大的反应。
谢云舟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
她看着板凳上的小兰，眼眶泛红在原地站了许久。
半晌，她才转身离去。
只是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的谢云舟。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谢云舟看着姜如烟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将她看穿：“阿烟，你怎么来了？”
那语气里全是试探，她怎会听不出。
姜如烟索性以进为退，一步步逼近他：“你身为一国丞相，为何如此乱杀无辜，竟将侍女活活打死！”
“日后若是我，你是否也是随意的活活打死？”
一字一句，像是在控诉他，又像是在释放自己的怒火。
说着，她的眼眶更红了。
像是在为死去的小兰难过，又像是在为自己的以后难过。
谢云舟有一瞬间的怔住，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姜如烟不等他开口，又继续说道：“我从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人！”
“从前，我只知丞相一心为民，宅心仁厚，不想私底下竟是如此这般。”
姜如烟的脸上带着失望：“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的离去。
谢云舟的脸上闪过慌乱，连忙拉住她的手腕。
“她是七皇子身边的探子，府里待她不薄，她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我这才……”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弱了下来，但是握住她的手腕的力气愈发的大了。
“你别走，我也没有乱杀无辜。”
姜如烟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即便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她叹了口气，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
只是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一般，她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小兰。
谢云舟语气柔了不少：“日后不会了，这次是我莽撞了。”
算是他的低头认错，此事就此揭过。
姜如烟在心里吸了口气，转身看向小兰的位置：“既然如此，就将人葬了吧。”
多少也算让小兰死后有个安息之地。
小兰救了她，可她却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嗯。”谢云舟没有异议。
“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姜如烟朝着他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在谢云舟面前露出马脚。
心里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几乎要将她吞噬。
谢云舟还想要说什么，姜如烟已经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神色复杂。
因为他分不清，姜如烟到底是有意还是只是单纯的善心。
毕竟她能收养毫无关系的阿丑在身边，为小兰发声也属正常。
可他的心总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可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谢云舟看了一眼小兰，冷声道——
“将人带下去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