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床铺也要收拾。她怎么也没想到甘冬银居然愿意让她不穿睡衣睡他的床。毕竟连她自己都很嫌弃不换睡衣睡觉这种行为。主卧里有卫生间,她专门看了看,是可以洗漱的。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在用他的卫生间呢?可是专门说这种事情也有点怪怪的吧?算了算了,还是吃了晚饭在洗漱吧。这样才比较正常。冉文兴把睡衣放下顺手关了房间里的空调就出了卧室打算去做晚饭。
小说详情 “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冰箱里有食材,我不在家的时候可以自己煮饭,点外卖……”
冉文兴连忙摆手:“不点外卖,不卫生的。”
实际上是穷的点不起外卖。
况且现在手机也投河了,点外卖也不太方便,她要更加节俭把钱花在刀刃上才行。
“哦,对了!”冉文兴不好意思问道:“我住这里、那…你呢?”该不会要睡同一间房吧?!
“我睡对面。”甘冬银说的是书房。
书房是一间次卧,空间不是很大,摆放了工作台和他的乐器,就没有多大的空间安置一张床了。
所以书房里只有一张沙发床。
将就一下也能睡人。
但是……
“不太好吧?”冉文兴tຊ坐立不安,无法心安理得地占便宜,低垂着头小声嘀咕:“哪有主人住次卧的……”
“没事,你失忆了,照顾你是应该的。”甘冬银非常自然地说道。
冉文兴:“……”
她现在有点无法直视“失忆了”这三个字。
要是某天被他发现自己是骗他的,会不会……
冉文兴停止了自己开始向恐惧蔓延的想法。
“谢谢你。”冉文兴乖乖坐在床沿上跟甘冬银说谢。
“不、不客气。”甘冬银维持没多久的理智又开始崩溃,他还是想逃。
甘冬银心里的渴望和逃离互相掐着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一说话就会暴露他胆怯的一面。
还好微信语音铃声及时将他从胆怯的氛围里拉了出来。
甘冬银接听电话逃离一般起身出了主卧。
“喂!冬银!你在哪呢?!”对面音乐声震耳欲聋,显得方禾的吼声纤细无比。
甘冬银又把自己关进书房,抵在门后,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喂?!听得见吗?!”方禾又扯着嗓子吼。
“嗯。”轻飘飘的,带着一点笑意。
“哎,这破手机!”方禾烦躁地吼道:“冬银!听得到吗?!”
甘冬银被吼得耳朵生疼,干脆挂断语音电话,改发文字。
[歌]:听见了,省着点嗓子,喊破了还唱的动吗?
[小苗]:哎呦喂,这破酒吧吵死了!
[小苗]:说正事!你到哪了?可别迟到了!今晚有演出呢!
[歌]:今晚翘班不去了,你帮我给老板说一声。
[小苗]:……
[小苗]:准备一个人偷偷难过啊?不是…哥们儿!你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情种!关键你白月光都不一定知道你的存在!你还能不能走出来了?!
方禾开始那几年倒是支持他的默默喜欢,只是后来再也见不得他浪费青春年华,一谈到那个人方禾语气总是有点冲。
以前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现在嘛……很难说。甘冬银乐在其中。
[歌]:别乱想,我就是熬了个“夜”,一整“晚”没睡,我怕坚持工作会猝死在灯光下。
甘冬银心情好的自我调侃。
[歌]:我猝死了事小,可别吓到胆小的小猫咪了。
[小苗]:说什么屁话呢?!再说了,我们酒吧哪来的小猫咪?!
酒吧没有,他家里刚好有一只胆小的小猫咪啊。
[小苗]:行了,我去挨骂了,今晚的奖金肯定泡汤了,你好好休息吧,下班我要去你家蹭饭!
甘冬银回了一个“加油工作”的表情包,自动忽视那句蹭饭的话语。
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脚上穿着超大码的男士凉拖,腿还是不自觉地紧绷发颤。
冷。
冬天很冷。
不抗冻的冉文兴不喜欢冬天。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一半装着衣物,一半装着杂物。她从乱糟糟的杂物中找到了毛茸茸的棉拖穿上。
脚底板暖和之后,腿才渐渐不打哆嗦了。
她拿了换洗衣物,打算把自己收拾干净。
还有床铺也要收拾。
她怎么也没想到甘冬银居然愿意让她不穿睡衣睡他的床。
毕竟连她自己都很嫌弃不换睡衣睡觉这种行为。
主卧里有卫生间,她专门看了看,是可以洗漱的。
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在用他的卫生间呢?
可是专门说这种事情也有点怪怪的吧?
算了算了,还是吃了晚饭在洗漱吧。这样才比较正常。
冉文兴把睡衣放下顺手关了房间里的空调就出了卧室打算去做晚饭。
客厅没人,冉文兴趿着可爱的棉拖走到书房前,抬手轻轻敲门。
方禾报复性地发了好多抓狂的表情包。
甘冬银的手机噔噔噔响个不停。
听见敲门声,甘冬银没管抓狂的方禾,锁屏将手机装兜里,转身开了门。
他低垂着眼睑看着冉文兴脚上那双醒目的毛茸茸,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考虑不周。
“那个…甘冬银?”冉文兴想问他喜欢吃什么,她都可以做,但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为好,手指无处安放,扣着门框小心翼翼地喊他。
“嗯。”甘冬银不敢直视她,把着门遮掩自己,一到她面前就下意识想逃,指甲深深扣着门把手,强迫自己从容应答。
他一直低垂着头,冉文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矮了……看给孩子委屈的,明明在自己家里,说个话都软乎乎的,一听就想要人欺负一下。
“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啊?”明明是来问他喜欢吃什么的,结果被新鲜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冉文兴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没有逻辑,很随心所欲。
甘冬银明显被问得一愣,紧抿的唇瓣微动:“我、写给你看。”
问个名字而已,这是害羞了,还是觉得难为情了?
他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冉文兴想逗一逗他,迅速摊开扣门框的右手,下意识把左手背在身后,有点紧张地捻着羽绒服里轻盈的鸭绒,勾着唇学着他的语调:“你、写给我看。”
甘冬银是想转身在书房找纸笔写给她看的,他有些惊愕地盯着摊在自己面前的红彤彤的手掌。
“愣着干嘛?快写啊。”冉文兴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地催促。
“哦。”甘冬银呆愣愣地盯着纤细得不盈一握的手掌应了一声。
好不真实……
甘冬银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冉文兴的手掌并不是他想象中暖烘烘的样子,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握住的是那只精瘦细长的手,而是握住了一根冒着寒气的冰柱。
四根被冻得僵硬地手指被一股暖流包裹住,冉文兴被握得神经末梢都发痒,如同长了冻疮的手泡入热水的那一瞬间。
甘冬银将往里开的门拉开比刚才更大一点的豁口,侧了侧身握着冉文兴的手掌横放在她身前。
他埋着头,右手虚握拳,食指在她冰冷的掌心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冻僵的手掌知觉感很差。
但耐不住甘冬银写的极其认真,冉文兴几乎是靠着他的笔顺脉络知道了他的名字。
“甘——冬——银——”他写一字她就拖着嗓音念一字。
写完,甘冬银立即就松了手,随后就把门关回到原先的弧度。
下意识做完这些小动作,甘冬银才掀开眼睑快速瞄了她一眼。
恰逢冉文兴抬眼看他。
冉文兴可以确定他这是害羞了。
“甘冬银,好像女生的名字啊。”冉文兴曲着掌心背到身后,有些憨憨地傻笑道。
“嗯。”那双丹凤眼里隐藏着笑意。
但凡换一个人这么讲,他都会冷淡地怼回去。
“你都不生气吗?”冉文兴歪着脑袋看他低垂的眉眼。
甘冬银轻轻摇头。
“真好。”冉文兴由心赞叹他,“唉…不像我,只要别人一说我名字像男生的名字,我是坚决做不到不生气的。”
冉文兴感叹一番,才后知后觉失忆的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呜……当初应该多看点狗血小说摄取一些素材的!
见甘冬银没什么反应,冉文兴自己找补道,双手指着自己,试探道:“那个……我我我失忆了……你知道我叫什、什么名字吗?”
“你想叫什么?”
“……冉文兴。我想叫冉文兴这个名字,可…可可、可以吗?”她眼睫毛忽闪,眼神里透露出无辜。
“嗯,当然可以。”甘冬银深邃的眸子里包含着笑意。
看着他嘴角有点憋不住的弧度,冉文兴有些心虚。
应该没有发现我在骗他吧?
“我写给你看。”冉文兴有来有往。
不等甘冬银同意,就抓起人家左手囫囵写下三个大字。
“冉——文——兴——”
她边写边想:他的手怎么这么暖和啊?
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暖手贴”,冉文兴对着甘冬银笑:“不准说我名字像男生的名字。”
“不像,你就是你。”甘冬银把左手背在身后捻着那一丝残留的冰凉。
这话哄得冉文兴很开心。
但凡是个人,听见她名字之后都会调侃一句:光听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生呢!
两人面对面傻乐了一会儿,冉文兴才想起来自己来敲门的目的。
“哦!对了!”冉文兴猛地一拍脑门,力道大得让甘冬银惊讶了一瞬。
“甘冬银,你喜欢吃什么啊?我做给你吃!”冉文兴特别想表现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价值,以此来显示自己不完全是个累赘。
况且今天还是冉文兴的生日,难得生日不是她一个人度过,再怎么说都得要做几个菜小小庆祝一下。
“冰箱里有食材,你想要做什么?”甘冬银小声询问。
“我去看看。”冉文兴趿着毛茸茸哒哒哒跑去厨房打开冰箱。
全是她爱吃的蔬菜!
新鲜的蔬菜还是今早甘冬银收拾完屋子去赶早市现买的。
全是按照他记忆中的那几样精心挑选的。
原本是打算出门上班前给她做一顿饭唠唠家常然后送她回家的。
一句别来无恙都开不了头,他直接被她的那句“老公”砸了个头晕眼花。
所有计划全部打乱。
没有醒tຊ来后的道谢离去。
歪打正着,他有了正当理由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甘冬银走出书房,去茶几上找到遥控器,把客厅的空调直接开到了二十七度。
客厅里响起了电视和空调工作的声音。
“甘冬银!胡萝卜吃吗?”冉文兴上半身都嵌入冰箱里,拿着胡萝卜等甘冬银的回答。
很多人都讨厌胡萝卜,尤其是挑食的人,冉文兴希望甘冬银好养一点,最好不要挑食,自己吃什么他吃什么是最好不过了。
“嗯!”甘冬银开完空调,重重应了一声。
“香菜凉拌折耳根!你吃吗?”冉文兴又拿着香菜和折耳根问道。
“嗯!”甘冬银平时都不敢过渡使用嗓子的,他很注重嗓子的护养。明明可以选择走到厨房回答,但甘冬银硬生生在自己家变得拘束了起来。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冉文兴是主人,甘冬银是客人。
“豌豆颠吃吗?!”
“嗯!”
很好,甘冬银一点也不挑食,非常的好养活。
冉文兴开心地下结论道。
食材确定好,冉文兴也想好了要做什么菜。
五花肉爆炒胡萝卜,肉丸子豌豆颠汤,香菜凉拌折耳根。
冉文兴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情不自禁“嘿嘿”了几声。
她是真的饿了。
算一算时间,她已经连续二十五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昨天下午四点半冉文兴从闺蜜沙阿落家不辞而别。
也不知道沙阿落下班回家看没看到自己给她留的纸条……
纸条写了什么来着?
冉文兴有些想不起来了。
希望沙阿落不要生气了。冉文兴不是很想失去这唯一的多年好友。
冉文兴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名其妙跟自己较劲了起来,手中剁着肉馅的刀毫无章法的被她拿来撒气随意挥舞着。
“冉文兴。”很平静的一声低沉。
像是学生开小差被老师突然点名回答问题一样,冉文兴一个激灵,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散去,愣怔地转身看着站在厨房门口探着半个脑袋的甘冬银:“嗯?”
“你去歇着,我来做饭。”甘冬银小声道。
冉文兴听着他语气里的那一丝怕被自己拒绝的害怕,注意力全转移到这个可爱的男人身上。
“你会做饭吗?”冉文兴担忧地问道。
她不是担忧甘冬银做饭难以下咽,她是害怕甘冬银做饭好吃,会显得自己更加的一无是处。
甘冬银偷偷思量了一下,迟疑道:“会…一点?”
那就是不会了。
冉文兴松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开始脑补:嗯,毕竟人家才是主人,自己还是不要露出太明显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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