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民警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齐浩真描述的画面之中，脸上写满了悲愤。
　　“这样的话就好办，这才是好孩子，”螳螂民警说，“不像那个叫陈星的孩子，不管他父母如何劝说，他都坚决不承认。”
　　“是的，是的，这孩子是第一次做错事，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请你们能给他一次机会，”陈赞成连忙点头，“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全力配合。”
　　“行，那先让他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陈赞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个民警起身离去，陈珍站在门口，用一种难以言述的感情盯着陈赞成。
　　“我陪他去，你在家吧。”
　　陈珍瞪了陈赞成一眼，沉默地关上了门。
　　走在民警的身后，陈赞成俯下身搂住了浩真，对方侧过头来与他对视，眼角有些湿润，他替孙子抹了抹眼睛，向伸手扶着电梯门等待自己的螳螂民警道谢。
　　晚上九点整，锐城区公安召开了“11.15一号公寓火灾无名尸体案”的初次调查汇报会。
　　参会的警员几乎在外奔波了一整天，王皓国就是其中之一。他与刘正一起走访了公寓附近商超的店主及周边居民，但一无所获。便利店、街头流动摊位之类的地方也去过了，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其他人也是如此，物业管理处那里也没有提供什么新线索。唯一能够获得的像样报告就是法医出具的火灾尸体鉴定书。主持会议的局长唐丰紧皱眉头，惹得在场的所有人内心都不安起来。
　　无名尸体并不是死后焚尸，而是生前烧死，这一点，有法医的鉴定书，基本已无异议。另外，成人男tຊ性，年龄在46岁上下，身高173厘米，被发现于北侧9层防火门后方，这些信息也与火场的尸体勘验初步记录一致。从尸体的姿态、损伤、烧损特征来看，法医认为，起火时死者有滚动、挣扎行为，这一点与刘正所想的“从楼上跑下来时因吸入浓烟失去意识后被火烧死”有一些出入。
　　遗憾的是，从尸体上已提取不到指纹，DNA也与数据库中的数据匹配失败。鉴证科的警员提出建议，从死者的遗物中寻找线索。此话一出，引起了全场的叹息声，这意味着，要重新回到现场调查，因救援行动而被破坏的第一现场本就混乱不堪，更何况是大火之后的取证。多少是有些难为人了，没有办法，现在王皓国只能祈祷着有奇迹发生。
　　如果男人并不是公寓的住户，那么他是谁？又怎么会命丧火场？为何无人寻找？至今还没有找到足以得出结论的证据。王皓国的警察生涯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怪异的案件。总而言之，今天的走访一无所获，必须重新制定侦查方案。实在没办法，最终也只能选择公开征集线索了。
　　全体会议结束后，唐丰以刑侦大队二支队为中心分配了任务，王皓国也被分配到了寻找遗物的行列之中。王皓国看着坐在前排的刘正的背影。只见他正在翻阅着什么资料，嘴中还念念有词。
　　“刘队，有什么发现吗？”他悄声问道。
　　“嗯。”刘正低声回答。
　　“什么？”
　　刘正用手掌将资料压平整，随手递到了后方，伸了一个懒腰。“还没有，不过迟早会有发现的。”
　　“难啊……”
　　刘正叹了一口气。“从哪里开始找起呢。”
　　“不知道，如果他是外来人员，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什么遗物。”王皓国随意翻阅着各组的调查报告，“一个人不知不觉死了都没人发现，不知道他的家人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