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迫切求生的心情,让他在接下来精神状态很好。谢远辞将车平稳赶到县城人民医院大门口,江暖收了针。在急诊护士推着床接上谢远航后,她语言简练地将谢远航的受伤情况向医生介绍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叮嘱,“我建议立即给病人胸部和腹部做全方位扫描,并随时准备手术。”见她逻辑清晰,用词专业,且语气当仁不让。接诊的医生不由得侧目,“小姑娘你是村医?”江暖摇头,“不是。”
小说详情 牛车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催眠。
江暖起的晚便没有睡午觉,这会被摇晃的有些昏昏欲睡。
谢远辞一直关注她的情况,见她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便将赶车的鞭子塞到谢远江手里,准备坐到江暖身边,让她靠着休息一会。
谢远江以为他因为谢大嫂话生气,赶紧解释,“老三,你嫂子她心不坏的,只是嘴欠了点,你别放心上。”
谢远辞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今天被坏名声的人是你媳妇,大哥你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别放心上吗?”
刘春花的话,他不是不介意,只是跟收拾她相比,将老四早点送到医院更重要。
只要刘春花还在眼皮子底下,他就有办法让她后悔今天嘴欠的举动。
“我……”谢远江被问住。
脑子一抽,低声嘀咕了句,“你大嫂也没说错,谁让老三你媳妇成天往县城跑。”
不等谢远辞发怒,就听江暖沁凉地问他,“照大哥你这么说,大嫂经常往村头跑,肯定是跟住村头的癞子李有一腿吧!”
“胡说八道!”
谢远辞轻呵,“大嫂往村头跑,跟癞子李有一腿,你说是胡说八道。我媳妇下乡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去几趟县城你们就怀疑她乱搞男女关系。”
“大哥,做人还是不要太双标的好,不然容易走夜路遇到鬼。”
谢远江:“……”
突然想起那年夜里回家,被人揍进粪坑的事来。
也因为分神,他手里鞭子不受控制地甩出,落在老黄牛背上。
吃疼的老黄牛,立即加快速度。
车轱辘正好碾住一个石块,车身猛地倾斜。
谢远辞平衡力强,并没有受什么影响,江暖也早早地抠住车板。
但平躺着没有任何辅助的谢远航,被颠簸的侧翻身体又躺回原处。
“嘶,好疼。”
谢远航痛的闷哼出声,鲜血从他嘴角渗出,
“要命!”江暖面色微变,快速跪坐到谢远航身边。
手指搭脉,面色凝重。
谢远江知道自己闯祸了,手脚发凉,额角更是冷汗直流。
“老,老三,要不还是你来赶车吧。”
谢远辞回头看向眼江暖,正好对上江暖的冷冽的目光,“他内里出血严重,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可是……”
山路情况恶劣,平稳速度都会颠簸,更别说突然加快速度……
要是再颠一下,谢远航也就不用活了。
想了想,江暖只能叹气表示,“算了,速度上你尽力吧。但我现在要给他扎针止血,你务必保证牛车平稳。”
如果牛车不平稳会怎样,她没说。
但谢远辞知道事情紧急,不能再出半点疏忽。
他冷眼警告谢远江,“你若想老四好好的,就别嘴欠影响我媳妇。”
谢远江像做错事的小孩,悄悄地坐在牛车一角,不敢吱声。
江暖借着衣服口袋的遮掩,从空间小木屋里找出一个小布包。
布包打开,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每一根银针都锃亮泛着寒光。
谢远航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轻喊“三哥”,江暖瞥他一眼。
然后朝谢远江招手,“你过来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记住动作轻点,别压着他了。”
谢远江照办。
江暖一手拈起一根长度适中的银针,另一只手在谢远航身上一寸tຊ一寸按压。
等谢远航放松警惕,她果断干脆的扎下银针。
一根接一根,一直扎了七针。
最后一针扎好后,她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长舒一口气对谢远航说道:
“我现在没办法用肉眼看出你体内的真实情况,也没有止血的特效药,只能用银针封住穴位。”
“等去了医院,就能有专门的仪器给你胸部腹部扫描,必要时医生还会安排手术。总之你放心,不会让你死了的。”
一句不会让你死了,落在谢远航心里,仿如天籁之音。
没人知道,他刚刚在山里问有没有人时,心里有多害怕和绝望。
知道自己肋骨被撞断时,担心以后成为一个废人或者就这么去见阎王。
可三嫂她说,不会让他死。
他信了。
他才十三岁不到,还没走出过大山。
他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
这种迫切求生的心情,让他在接下来精神状态很好。
谢远辞将车平稳赶到县城人民医院大门口,江暖收了针。
在急诊护士推着床接上谢远航后,她语言简练地将谢远航的受伤情况向医生介绍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叮嘱,“我建议立即给病人胸部和腹部做全方位扫描,并随时准备手术。”
见她逻辑清晰,用词专业,且语气当仁不让。
接诊的医生不由得侧目,“小姑娘你是村医?”
江暖摇头,“不是。”
医生轻哦,并没因为她不是村医,就换副表情看低。
而是非常认真地告诉她,“那你很厉害,你提供的这些信息能很大程度帮到我们。”
“谢谢您,我是北城来的知青,自小跟家里人学过不少相关知识。若手术有什么需要,您随时找我。”
江暖信心十足的自荐,让医生很诧异。
他上下打量江暖一番后,若有所思地点头,“行,我记住你的话了。”
随后,谢远航被推进手术室。
江暖和谢家兄弟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过来坐,”谢远辞将走廊里的长椅用袖子仔细的擦拭一遍,才朝江暖招手。
“好,”江暖大方坐下,并放松身体靠向椅背。
原主这具身体是真的弱,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就忍不住直打哈欠。
困劲一个劲儿的往眼睛里涌。
看在谢远辞眼里,便是她困的眼睛都红了,可怜的不行。
于是,走过来蹲在江暖面前,半哄半劝的对她说,“先睡会?等有消息了我叫醒你。”
江暖犹豫摇头,“再等等吧。也不知道这边的医疗能不能做好手术,万一有需要我还能上。”
说完见谢远辞面色凝重,她以为是自己话说过头,让做家属的担心。
赶紧安抚,“其实这样的手术在我们那边算不得大事,只要有些经验就能成功。”
她说的我们那边,是指的现代。
现代设备先进,她又是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江主任,这样的小手术完全不在话下。
但谢家兄弟以为她说的是北城。
谢远江想着那里是首都,比他们小县城好也是应该的。
谢远辞想的却是,她自小生长在北城那样的大城市,若不是响应国家号召,也不会来到他们这小县城。
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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