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和拳头暴雨般砸下,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为首的人想离开,又被按回去,最后众人扭打在一起,成了混战。当天,老师叫了双方家长。赵兴徳浑身酒气,抄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老子真是白养你个白眼狼!现在竟然敢欺负同学!”所有人冷眼旁观,村里没人不知道赵兴徳没工作,只会喝酒揍人。赵兴徳手里的凳子高高举起,朝着脑袋砸来——沈以南猛地惊醒!
小说详情 窗帘将所有的光线隔绝在外,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幽深漆黑。
此时此刻,手机的光芒划破了黑夜。
沈以南的动作猛地停顿住。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手机屏幕。
微信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对方头像上的可爱小狗沐浴在阳光下,每一根毛都好像浸满温暖——
D:【这件会是你奶奶喜欢的类型吗?】
还附带一张照片,是对着镜子拍的。
青年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扶着宝蓝色领带的指节冷白骨感,暖白灯光洒落,更衬得他矜贵温柔。
沈以南微微发愣。
手腕上传来轻微刺痛,似乎是破了皮。
沈以南抿着唇瓣,终究还是没有继续。
美工刀被放回床头柜。
动作间,不小心碰上柜子上摆着的小熊。
小熊柔软的绒毛蹭着手背,少年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抱着小熊,点开和薛渡的对话框。
缓慢眨动着干涩的眼眶,一点一点,慢慢敲字回复:
N:【这件很适合你,我奶奶会喜欢的。】
D:【那你呢?】
沈以南指尖一僵,呼吸不自觉紧了几分。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隐隐萌发。
薛渡紧接着发来的信息打断了思绪:【也想参考一下你的喜好。】
原来是要参考自己的意见。
沈以南盯着照片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几次会面下来,薛渡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柔又完美。
薛渡与自己,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个认知明明早就存在,但再度浮现时,还是有些难过。
为什么难过,沈以南不知道。
他认真回复了薛渡,关掉手机,上床睡觉。
最后一点亮光也熄灭的时候,沈以南将脸埋进被子里。
寂静的黑暗里,很轻很细的声音响起。
“奶奶……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他想离开,可不知道要去哪里。
明明世界这么大,他却觉得无容身之处。
柔软被褥浸染点点湿意,又很快被抑制住。
沈以南不觉得自己有流眼泪的权利。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睡着。
但梦中并不安稳。
……
光线昏暗的教室,几个小混混把瘦小的少年堵在墙角,阴阳怪气:
“每次都最后一个交书本费,赵以南,没钱你装什么清高?作业拿出来给我们抄!”
为首的混混趾高气扬:“以后我们作业你都写了!不然我们就跟你哥说,他没少抽你吧?”
少年像只病殃殃的小猫,脸色苍白如纸。
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没时间,晚上还要洗菜……”
他从小就帮着家里做农活,两只手粗糙干裂,一到冬天,冻疮频发,红肿痒痛,连握笔都困难,更别提给别人抄。
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到地上。
谩骂和拳头暴雨般砸下,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为首的人想离开,又被按回去,最后众人扭打在一起,成了混战。
当天,老师叫了双方家长。
赵兴徳浑身酒气,抄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老子真是白养你个白眼狼!现在竟然敢欺负同学!”
所有人冷眼旁观,村里没人不知道赵兴徳没工作,只会喝酒揍人。
赵兴徳手里的凳子高高举起,朝着脑袋砸来——
沈以南猛地惊醒!
眼前的景象模糊重叠,他大口喘气,后背爬上厚厚一层冷汗,心口发疼。
赵家五口人,每一个都是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他们日复一日压榨自己,喝血吃肉。
那年,他之所以想寻死,不是因为无人赞助。
是因为赵家想把他卖给有钱人,他们唯恐自己念书后再也不会上贡钱财,便背地里算计好要把自己一次性卖了。
若不是怕沈华,只怕现在还要缠着自己。
沈以南原本以为,过去三年,这些事情早该忘了。
但那些经历,就犹如阴暗潮湿的触手,随时准备拉他入深渊。
他拿过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却发现,不久前薛渡又给自己发了新消息。
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青年骨节分明的指捏着块肉干逗小狗。
小博美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肉干,蓬松柔软的尾巴摇个不停。
视频背景是铺满大片阳光的木质地板,隐约还能听见欢快的英文小调,以及……青年低沉悦耳的轻笑 。
沈以南看了两遍,唇角不自觉上翘。
原本压抑的心情阴雨转晴。
仿佛透过手机屏幕,也被阳光照暖。
N:【好可爱。】
隔了几秒,薛渡回了信息:【周日带它去见你。】
沈以南眼前一亮。
他发了兔子点头的表情包,又回去看了几遍视频,唇角的笑慢慢扩大。
第一次对与人见面感到期待。
*
“在跟沈以南聊天?”
眼前的小狗被人抱起来,窝在怀里梳毛。
薛渡瞥了眼对面坐着的薛宁。
薛宁耸肩:“你笑太骚了。”
“周日约会。”
薛渡伸手摸摸kk的小脑袋瓜,脸上都是不值钱的笑。
“……”薛宁就受不了弟弟这副嘚瑟样子,对自家狗吩咐,“kk,咬死你舅舅好不好?”
“别挑拨离间。”薛渡没搭理她,直接讲了自己的安排,“周日我带kk出去玩。”
kk是薛宁两年前带回家的,忙的时候也会送薛渡家住几天,对他还算亲热。
但薛宁左看右看,都觉得薛渡有坏心眼儿。
她想了会,忽然说:“我现在感觉你很像那种家庭伦理剧的男的。”
薛渡:?
薛宁:“总想着拿孩子捆绑老婆。”
薛渡:……
薛渡往后压了点,靠在沙发上思索片刻,而后表情认真地发问:
“那你觉得,能套牢吗?”
*
周日当天。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拉开窗帘,初春温暖的阳光落入室内,花园里的草木随着微风轻晃,今天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手机适时收到薛渡的新信息。
D:【到你家小区门口了,等你。】
后面还跟着一张图片。
应该是刚拍的,小狗将脑袋搁在青年宽大掌心,可爱地吐着舌头。
少年弯了弯唇,心情是自己未曾发觉的愉悦。
连带着下楼的脚步也比平常快了一点。
快到一楼时,沈以南脚步一顿。
客厅里,白秀丽正拉着沈煜真的手给他介绍其他的豪门千金,语气格外宠溺。
沈以南唇线紧绷了几分。
自从那天后,他和白秀丽的关系比以前更差。
白秀丽在吃饭时骂过他好几次,“不听话”、“白眼狼”、“翅膀硬了”……
但白秀丽到底也是个千金大小姐,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沈以南在赵家听得比这可过分多了。
因此,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气坏了,甚至还跑去和状态不好的沈华告状,让沈华好好管教。
沈华靠在床头,表情淡淡:“孩子刚回来我让你教过,是你不要。那既然你当妈的不管,现在我把我孙子管什么样,你都没有发言权。”
这话简直是把白秀丽气得不轻,在家里砸了一堆盘子。
他们现在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哥……”
沈煜真注意到沈以南下楼,有点紧张地喊了一声。
“还喊哥?他把你当弟弟吗?”白秀丽冷嗤。
垂下眼,沈以南穿过客厅,走出家门。
既然委屈求全得不来,就算了吧。
*
屋外,阳光洒落。
沈家这块地种满了樱花树,入春时节,纷纷绽放,入目所及之处皆是生机盎然。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沈以南视线无意扫过,却猛地一顿——
开得最繁盛的那树樱花下,薛渡眉眼弯弯,正含笑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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