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付寒点名，姜听听抬眼看向她。
付寒长相明艳，但偏偏身上那股干净利落的气质更抢眼。
纯白衬衫没有丝毫褶皱，高腰的黑色西裤又将她的腰线衬托得堪称完美。
她看向姜听听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高傲和轻视。
这样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她说的话听着是在询问，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反而更像是随口一句在通知姜听听一样。
而且……
姜听听看向靳知川，正好和他抬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过那视线甚至在姜听听身上停留一秒都没有，他开口道：“我们讨论病例，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询问她的意见？”
付寒轻描淡写道：“方医生不是说你们要一起回去吗？”
靳知川：“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她一起回去了？”
他们的一问一答，语气倒是听不出多少情绪，可却没一个人注意到，作为他们讨论对象的姜听听，现在有多难堪。
科室里的人大都知道，靳知川并不在乎姜听听这个未婚妻，现在他说的话，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姜听听留。
那些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眼神。一起落在姜听听身上，姜听听想忽略都难。
可她只能当作不知道。
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心口处细微的疼，姜听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至少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狼狈。
她轻声道：“讨论病例是你们医生的事，付医生不用特意问我。”
付寒眉梢一挑，旋即道：“也是，毕竟你也不懂。”
她说完看向靳知川：“走吧？”
靳知川点点头，叫上和他们一起的医生就离开，只是走了没两步以后，他又顿住脚，回头朝着姜听听这边看来。
他眸子漆黑，微微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话。
姜听听干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听力受损，所以姜听听的一双眼睛十分漂亮，明亮又干净，不掺杂任何一丝浑浊。
靳知川顿了下，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旁边的方洄，正色道：“你不上去一起讨论一下吗，我记得你有接手过一个脑膜瘤的病人。”
方洄实在无语：“我只想下班回家，算了算了，你们这群年轻人确实有拼劲儿，那我陪你们一起吧。”
他说完就朝着靳知川过去，正好外面一道闪电下来，估计马上就又要下雨。
津北的回南天总是很多雨。
方洄刚走出去没两步，回过头来看向姜听听和左甜，还有几个没走的护士，嘱咐道：“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尤其是听听，你……你更要注意安全。”
姜听听因为听力问题，平时科室的人都很照顾她，尤其是方洄，更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的家长似的。
可是就连方洄都知道这样的天气，她回家可能不是很方便，靳知川却不知道。
姜听听再抬起眼的时候，靳知川已经大步离去，连句话都没给她留下。
左甜看着姜听听，小心翼翼的说道：“陈医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听听你……”
姜听听眨眨眼，她知道左甜这是想安慰她，别在意靳知川的做法。
她点点头，用曾经无数次给靳知川找借口的温缓语气说道：“我知道的，方医生他们都回去分析病例了，看来这个病人应该是很严重的情况，就是要辛苦他们了。”
左甜心疼的看着她，就刚刚靳知川和付寒说的那些话，别说姜听听了，就是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舒服。
姜听听睫毛颤了颤，片刻后又小声说道：“而且他们说得对，我只是护士，确实不懂医生的事，能做到不给他们添乱就很好了。”
姜听听回家的时候风雨很大，她几乎全身都淋湿。
她洗漱完又打扫好卫生后，将柜子里的一个箱子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都是闻樱和靳知川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这些礼物截止在了她的十八岁——
闻樱去世，靳知川不记得她的生日，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在姜听听的十八岁戛然而止。
***
意料之中的，靳知川一晚上没回来。
只是第二天在医院午休的时候，姜听听刚准备去吃饭，靳知川就过来了。
他屈指在接待台上敲了两下，淡声道：“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