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朕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妖女！”
眼底情绪翻涌，云羽宸的声音冷得像冬日里的雪。
他下意识地反驳，否认。
秦语怜却好像已经被他伤透了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的失控，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子。
好似他刚刚看到那一幕仅是意外。
不……
这一刻，云羽宸不受控制地感到难受，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软化了目光，只想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抚。
他的行为被意识支配，便这么做了。
可是，当他靠近秦语怜，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猛然清醒。
云羽宸一把将人推开，离开了芙蕖宫。
一夜未眠，他的梦境光怪陆离。
回忆一遍一遍刻在他的心里，反复让他置身过去。
记忆里，是一个雨天。
大雨淅淅沥沥将整个皇城都淋得很透。
他出门时撑了那把素白的伞，给秦欢瑶带了她喜欢的桃花酥。
他进门收伞的时候，秦欢瑶的视线一直落在伞上。
“你很喜欢这把伞吗？每次下雨都能见到它。”
那时，他以为这是无心之问，便随意回了一句。7
“只是习惯用它罢了。”
眼下在梦中，他分明看到秦欢瑶问他时目光中的希冀。
在他回完话之后，她的眸光便暗了下去。
这明明是秦语怜送给他的伞，为什么秦欢瑶看到会有期待？
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种下，云羽宸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万一，雨天里那个送他伞的人是秦欢瑶呢？
不，不可能的……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影子就被他自己否认。
他曾经反复确认过，当初那个人就是尚书府的庶女，秦语怜。
当年，他也曾问过秦语怜，她承认过。
真相变得混乱，云羽宸又去了芙蕖宫。
一夜过去，芙蕖宫里还留着些许喜气。
宫女们见他便跪，却来不及进去通报一声。
云羽宸便这么撞见了他要找寻的真相。
“娘娘，您昨夜受委屈了。”
这道声音是秦语怜身边的侍女。
“委屈？不过是我做给云羽宸看的戏罢了。”
接话的声音云羽宸再熟悉不过，是秦语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令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脑袋。
云羽宸蓦然闯了进来，压着怒气质问。
“你说的，可是实话？”
倏然响起的声音将那给秦语怜梳头的宫女吓了一跳。
她跪得利索，可秦语怜却好似有恃无恐一般，缓缓起身。
“当然是实话。”
她长发未绾，素着未施粉黛的脸与他对视，眸光竟是说不出的凌厉。
好似蛰伏已久的狼，此刻终于丢掉了羊皮露出了真面目。
“臣妾这里还有很多实话，陛下想听吗？”
她的指尖灵活得像毒蛇的信子，游走在云羽宸的颈脖。
轻柔的气息落在耳畔，搅碎了她曾经的温柔体贴。
云羽宸瞳色微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垂眸望着眼前这个变脸如翻书的女人，没有错过她眸中的嘲弄。
“当年，那把伞是不是你送的？”
他紧盯着这双漂亮的眼睛，问起他最在意的事。
在他看来，那是一切的开始。
此后的一切特殊、一切的信任都是来自于最初的善意。
眸光之下，秦语怜笑得放肆，说出来的话却剖开了他的心。
那话里是血淋淋的真相。
“那天我从未经过太后殿前，春寒里等雨送伞，会做这种事的人只会是我的傻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