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每说一字,裴玄礼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亦是双目泛红。“裴玄礼,有太多事情是无论怎样弥补都无法挽回的了。”“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夜幕深沉,萧丛提着食盒进来,裴玄礼仍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大人,这是江姑娘亲手为您做的,多少吃一些吧。”裴玄礼终于将视线收回,有些不可置信。他记得陆知苧明明不善厨艺。萧丛将食盒里的吃食摆出来,裴玄礼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碗冒着腾腾热意的米粥上。
小说详情 几乎是声音一出,江心月就骤然破了心防,眼中闪起泪光。
“这不是梦……对不对?”
她垂眸看着幼子稚嫩的脸颊,声音颤抖哽咽,两眼尽是血色。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切,她的孩子没有死,裴玄礼也依旧待她如故。
她多希望从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一场噩梦,醒来看到的这些才是真实。
然而裴玄礼只是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对不起,知苧……”
江心月心里一沉,伸出手却抱了个空。
槐花簌簌随风摇曳,眼前的身影皆在眨眼间消散。
江心月眼睫湿润地睁开双眼,正看到裴玄礼来不及收回的为她拭泪的手。
两人视线骤然相对,俱是一怔。
“梦到什么了?”
裴玄礼故作平静地收回手,声音沙哑缱绻,几乎快要让她错觉犹在梦中。
江心月抬手潦草擦去脸上泪痕,不动声色地避开裴玄礼的目光。
“没什么,你既醒了,我去给你煎药。”
她转身欲走,却被裴玄礼伸手拽住了衣袖。
“能不能就坐在这,哪也不要去,再陪我一会儿?”
江心月的手紧了又紧,眼底酝着氤氲的水雾,一点点抽出了衣袖。
“你的伤很重,不能耽误。”
裴玄礼眸中的光一点点淡下去,苍白的脸上泛着无法掩饰的落寞,看着江心月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江心月煎好药端进来的时候,裴玄礼已经精神不济睡了过去,一张脸苍白到病态。
她放下碗坐在塌边,就着昏黄的烛火,看着裴玄礼微蹙的眉眼出神了很久。
“若是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那该有多好……”
裴玄礼病中的精神不好,一日里昏睡的时间居多,只是每每醒来都在找江心月的身影。
如此修养了半个月,福宁县难捱的冬日也即将度过,江心月最后一次为他煎了一碗药。
“你的箭伤已几无大碍,只是仍需要注意,明日我就不会再来了。”
裴玄礼双唇微张,只觉心里倏地一空,却说不出一句挽留。
江心月已经不会为他驻足停留了。
“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样了吗?”
话一出口,裴玄礼就后悔了,眼底充斥着无尽的愧色。
“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不是吗?”
江心月嗤笑一声,瞬时红了眼眶。
“我每每看到你,一闭眼想到的都是我那未及出世就夭亡的孩子,这都是拜谁所赐?”
江心月每说一字,裴玄礼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亦是双目泛红。
“裴玄礼,有太多事情是无论怎样弥补都无法挽回的了。”
“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夜幕深沉,萧丛提着食盒进来,裴玄礼仍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
“大人,这是江姑娘亲手为您做的,多少吃一些吧。”
裴玄礼终于将视线收回,有些不可置信。
他记得陆知苧明明不善厨艺。
萧丛将食盒里的吃食摆出来,裴玄礼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碗冒着腾腾热意的米粥上。
“这是……她做的?”
萧丛不明就里道:“是啊,江姑娘忙活了一下午,才让我送过来的。”
当年初见救下陆知苧时,他就在路边临时买过一碗粥留给了陆知苧。
而今连这一碗米粥,江心月都还给了他。
直到屋内的烛火燃尽,裴玄礼坐在榻上,面色比月色更加苍凉。
但他只是静静望着那一碗已经凉透凝固的米粥,枯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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