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鸢儿吗？"
温文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视线里凌鸢的身姿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般纤细娇弱，但凌鸢使出来的狠辣手段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强悍勇猛。
见识到了凌鸢大显身手的样子，温文斌那因为紧张而皱得紧巴巴的脸终于舒展了些许，看到外孙女那笔挺又飒爽的背影，他浑浊的眼珠突然发亮，涌现出一抹欣然之色来。
凌鸢傲然地站在众人对面，单单一个人的身上就有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小小的机关弩在她手中百发百中，尽管这些商人的脸上都还有不服，但已经没有人敢轻易出头了。
“二小姐，别，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王管事吓得腿脚发软，那只血淋淋的耳朵距离他只有几厘米，脚边是那个疼得叫不出声的爪哇商人，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冷眼旁观，要不是撑着个管事的身份，他此时真想拔腿而逃！
“我给了你们好好说话的机会，可惜你们都不领情，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出表态了！”
凌鸢此时已经跃下戏台，
一步步逼近过来，娇美的柔颜因为狠厉的杀气而变得阴森可怕。
“大辰律法有令，官员及其家眷出手伤人者严惩不贷，盛少奶奶你出手伤了数人，告上公堂你可罪无可赦！”
来自欧罗巴的英国商人趁机跳上戏台，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长安官话，用挑衅的语气警告着凌鸢，他有意紧贴着温文斌而站，心想即便凌鸢出手，也可以拉温文彬当垫背的。
被凌鸢挫掉嚣张气焰的众人见到此景立刻恢复了精神，甚至有人蠢蠢欲动的想要夺门而出跑去报官。
凌鸢看似在听英国商人说话，实则悄悄将机关弩掩进长袖里，用单手不断调整着上面的机窍，为即将要发起的攻击做出最完美的准备。
她对着那英国商人冷笑一声，自信地扬声道：“大辰国律法也有令，先出手伤人者不占法理，受害者要是回击反抗也算合情合理，不必受到惩罚，我再说一次，先动手伤人的是你们，我只是正当防卫，你们就算告上金銮殿我也不怕！”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句句在理，连同那英国商人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愣，想不到凌鸢手上功夫了得，嘴上也不饶人！
“好机会，就是现在！”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凌鸢立刻抬起调整好的机关弩，以雷厉风行之势朝着那英国商人射去。
这次的箭矢是金色的，又轻又尖，速度比之前快了足足一倍！
英国商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一阵疾风势不可挡地朝他袭来，刹那间，头顶那精心梳理的发髻就被直接打爆了，碎发四散乱飞，这个一贯以优雅示人的英国绅士立刻变成了个披头散发的滑稽小丑！
“啊！我要宰了你！”
英国商人晃动着脑袋暴跳如雷，一眼看到旁边的温文斌，立刻就想要动粗迁怒于他。
“你要敢动我外公一根毫毛，我保证你的脑袋立刻就被打爆！”
凌鸢再度举起机关弩冷冷地开口道，眼中没有任何犹豫。
英国商人退缩了一下，他领教过了凌鸢的冷厉无情，知道她绝对会说到做到，于是举起的手讪讪地放下了。
“还有谁不服，都给我站出来，我一并解决你们！”
凌鸢环视一周，冷冷地说道。
众人眼中刚燃起的那点不服都被打散了，气氛彻底沉默下来，凌鸢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对她退避三舍。
刚才还色胆包天的男人们此时噤若寒蝉，每个人面上都挂着惊恐之色。
这些走南闯北的海外商人们见识过的尔虞我诈，大风大浪不在少数，但还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狠辣的场面，都恨不能立刻钻进地缝里，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凌鸢绕了一圈走到王管事面前，指着她的丫环们，勒令王管事带她们去清洗换衣。
“我的丫头们若是有什么闪失，那我将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凌鸢盯着被她打掉的那只耳朵，抬起机关弩用锋利的箭头指着王管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吓得王管事脖颈一凉，点头哈腰地连声答应下来。
“芍药、灵芝、春桃，你们今天表现得很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凌鸢走到丫头们的面前时面色才柔和下来，她替灵芝擦了擦眼泪，又拍了拍芍药的肩膀，对春桃温柔一笑，觉得自己的这些丫环们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勇敢。
“大少奶奶好厉害，真给我们盛家长脸，我们也撑住了，到最后都没有低头求饶，没有给您丢人！”
丫头们尽管现在狼狈不堪，但在凌鸢面前她们都破涕为笑了，芍药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眼中闪动着小小的骄傲。
“快跟王管事去换洗吧，我等着你们回来。”
凌鸢目送丫头们离去之后，重新回到戏台上。
她拉住外公干枯冰凉的手，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我就说我能解决的对吗？所以您别担心了。”
温文斌满眼欣慰地点点头，之前颓废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几分，看向凌鸢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希望。
“我们鸢儿现在可长本事了，外公先前还担心你在盛家受气，现在看来是外公多虑了，看到你这个样子，外公真的很高兴！”
“外公，事情还没处理完，您且等着看吧，温氏不会倒下来的，我来替您撑着！
经历过了这一遭，凌鸢放弃了独善其身的想法，既然这里有她割舍不断的亲情，那就让她替死去的小凌鸢守护住这世间的亲人们吧！
“盛少奶奶，你既然打了也骂了，那我们手里这些欠条可还算数？”
几个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参与纷争的罗斯商人握紧了手里的欠条，大着胆子走近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伊万先生，我的老朋友，你手里的欠条自然是算数的，我们温氏和罗斯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向来诚信第一，断不会做出赖账的事情来的。”
温文斌走向罗斯商人伊万对他拱手一揖，坦诚地说道。
“那我们的欠条也算数吗？今日能把钱还给我们吗？”
其余的商人见状也都围拢过来，利益至上的他们，即便心里还存有一丝忐忑不安，但依然高举着欠条，向温文斌讨起债来。
“大家别急，听我说。”
凌鸢看着这些巨额的欠条知道温氏现在肯定还不上的，她清了清嗓子，心里有了计较。
“现在你们能好好的说话了吧？那我们就来好好的算一算温氏的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