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绥似乎愣住了，又立刻恢复理智，将乔苏然抱起，远离那一地的碎片。
“你听到了？”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声音透着心虚。
“听到了。”乔苏然抓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心跳。
“你什么时候与乔云起联系的？”
“拿到那本书之后。”燕时绥回忆起那天。
“哪怕有了忘忧草，饲主也会血竭而死？”乔云起疑问。
燕时绥眸光不善，点了点头。
乔云起神色恍惚，眸中闪过后悔：“早知道……”
“早知如今，你就不会逼她吃下忘忧蛊。”燕时绥补全他的话，语气却冷淡：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他脸色冰冷，似乎带着怒气。
乔云起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你找我来只为这个？”
“自然不是。”燕时绥将一本书和一张地图放在桌上，直截了当的说。
“我找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乔云起看着那本书问。
“这是我叔母在西南地区行医时自己画的地图，详细记录了一些秘境，这处河谷，曾有过忘忧草的踪迹。”
燕时绥指着地图上一点。
乔云起挑了挑眉：“所以？”
“我知道你是苗疆出身，所以，想请你去那里探一探，找到忘忧草，带回来。”
燕时绥眸色晦暗，如同深潭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乔云起眉头紧皱：“你还要去找忘忧草吗？”
“忘忧草是唯一的解法，无论如何我要找到。”燕时绥一脸坚定。
乔云起见他如此，问：“找到之后呢？她怎么会让人给她换血呢……”
“找到之后再说，”燕时绥起身，将名片塞给乔云起，“拜托了。”
乔云起犹豫片刻，接过名片。
“我是为了乔苏然。”
燕时绥点点头，“我也是。”
乔云起不愧是苗疆出身，去探了不到一个星期，便顺利找到了忘忧草。
这几天，他一直跟乔云起保持着联系，却又不想乔苏然知道。
燕时绥看着乔苏然的眼神充满愧疚。
没想到，还是被千意知道了。
“为了我……”乔苏然默默重复着。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可却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心口堵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全都说不出口。
“千意……”燕时绥将她揽在怀中，语气愧疚，“我们只想你活着。”
“牺牲别人的性命活下去，我宁愿不要。”
乔苏然声音冰冷，语气冷漠。
燕时绥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乔苏然感到他呼吸一滞，退开些，说：“不会的……”
“也许叔母是危言耸听呢？也许根本不需那么多的血呢？”
“这话说的你信吗？”乔苏然反问回去。
燕时绥被她问的一愣。
“就算忘忧草拿回来了，我也不会服用的。”她闭上眼睛，拒绝沟通。
“燕时绥，我想回家了。”
……
双目失明后，听力变得好了许多。
乔苏然听到父母低声的交谈与啜泣，听到佣人来来往往。
以及，一个沉稳的呼吸声。
燕时绥送她回家后，便一直住在她家。
乔苏然不想见他，他也不强求，只是会在夜深时坐在我的床边，轻轻为我拉上被子。
他动作温柔，无限缱绻，目光在她脸上摩挲，像是要将她刻进记忆中。
不是爱人的爱抚，更像是告别。
叔母每日都会来给她扎针，也每天都会劝燕时绥。
燕时绥却不回去。
乔苏然听见他说：“我在等忘忧草。”
直到一个陌生的脚步声传来，门前突然一阵混乱。
乔苏然知道，他等的忘忧草来了。
带回来又如何，她是不会答应……
“千意。”燕时绥声音雀跃，“乔云起找到了不用换血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