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噪。”卫元卿揉了揉耳朵,对着傻愣在原地的小姑娘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灵儿长得又高又壮,表情还懵懵的,像个铁憨憨。卫元卿努力忍住不笑,瞧见她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奴、奴婢叫灵儿。”卫元卿瞧着灵儿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红梅树,似想解释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不由得点了点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才是做奴婢该有的本分。灵儿在浣洗房尚且知道的事,她梧桐院这几个娇养的却不知道。
小说详情司竹错愕, 委屈巴巴的表情也变成不可置信。
掌、掌嘴?
掌谁的嘴?
丹红?
要知道丹红对她的态度比小姐还要恭敬,她若是动手打了丹红,日后可找不到这么听话的狗。
司竹自以为小姐对她无比信任依赖,听闻此言便不赞同地反驳道:“小姐,此事与丹红无关,是……”
“要不,你来当这个小姐?”
卫元卿打断司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不耐烦。
“奴婢不敢。”司竹蓦然想起小姐这几日的反常,有心为丹红辩驳几句,却犹豫着不敢再开口。
丹红可未曾与卫元卿私下相处,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性情温软的窝囊废,立刻不满地嘟囔道:“奴婢又没做错事,小姐凭什么打我?”
‘啪——’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
少女捏着一条绢帕,嫌弃地擦着手,“就凭你是奴才。”
这些欺主的狗东西,好日子过惯了,忘记从前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梧桐院这三个丫头里,只有司竹是家生子,另外两个都是从牙婆子那里买来的,卖身契还捏在她手上。
就如同牲口一般,打杀了也便打杀了,无人会追究。
可卫元卿对待下人素来宽厚温和,竟养成了她们欺上媚下的性子。
对这样的狗东西动手,其实完全没必要。
但她手痒,打就打咯。
丹红捂着脸,愤然反驳,“奴才怎么了?奴才的命便不是命了?!”
“呱噪。”卫元卿揉了揉耳朵,对着傻愣在原地的小姑娘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灵儿长得又高又壮,表情还懵懵的,像个铁憨憨。
卫元卿努力忍住不笑,瞧见她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奴、奴婢叫灵儿。”
卫元卿瞧着灵儿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红梅树,似想解释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才是做奴婢该有的本分。
灵儿在浣洗房尚且知道的事,她梧桐院这几个娇养的却不知道。
卫元卿嫌弃地丢掉绢帕,背着一双小手来到院中的深坑前。
红梅是拦腰被砍断的,根部则是连着须子从地里拔出来。
“做得不错,很干净。”卫元卿满意地点了点,“日后就在梧桐院伺候吧,我身边正好缺一个贴身侍女。”
司竹:“……”
翠柳:“?”
丹红:“!”
“小姐疯了不成?这么一个粗鄙的奴才怎能做贴身侍女?!”丹红窥视一等丫鬟的位置许久了,讨好迎合司竹也是为了此事。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讨好卫元卿这个主子,是丹红觉得卫元卿废物,在二夫人心里的地位都不如司竹。
‘啪啪啪——’
丹红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几个巴掌。
比刚才力道可要大得多,她只觉得半边脸都是麻的,眼前闪烁着无数小星星。
灵儿有些憨憨的声音响起,“五小姐说你呱噪,快闭嘴吧。”瞧见丹红不服,她又扬起手,“不然俺还扇你!”
卫元卿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四个丫鬟齐齐看向她,眼神一个比一个复杂。
卫元卿轻咳一声,该表扬的表扬,该惩罚的……懒得罚,那就不要了呗。
“灵儿干得不错,赏你的。”
卫元卿随手给了灵儿一块碎银,足有三两!
要知道司竹这个贴身大丫鬟的月钱也才五吊,三两银子她得当牛做马半年才能拿到!
当然,是司竹自己这么认为的。
卫元卿对她无异于姐妹一般,吃穿用度都是她力所能及之内最好的。
三两银子,对于如今的卫元卿来说,也是不少。
但梧桐院原本的几个丫头势必要打发出去,今日之事很快会传遍府中每一个角落。
催驴拉磨还要用苹果吊着,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梧桐院只有一个主子,对主子忠心耿耿才有苹果吃。
不过那也是因为卫元卿无需担忧钱财。
她的生母王氏原本是苗疆献给天子的,带来傍身的嫁妆自是丰厚。
但天子没有留着温柔貌美的王氏,甚至没有将她许给任何一位皇子。
反而赐给定远侯,嫁妆也被一并送到侯府。
王氏死后,卫元卿就被当做小可怜一样养大,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王氏的嫁妆。
直到卫元卿及笄,老夫人才强制做主,将王氏的嫁妆全都让卫元卿带到太子府。
那时王氏的嫁妆根本对不上,可见徐氏平日里偷偷用去多少。
老夫人将徐氏的爹娘请到定远侯府,由着他们做主,这才用徐氏的嫁妆填补上亏空。
那是第一次,卫元卿觉得老夫人或许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讨厌自己。
将此事与自认为体己的司竹讲,司竹却说老夫人是顾着定远侯府的颜面,毕竟卫元卿的夫家可是太子府……
卫元卿一想到前世的自己,便恨不得抽两巴掌。
她娘亲的嫁妆,也该拿回来了……
铁憨憨灵儿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若非五小姐还在此,恨不得用牙咬上一口!
更没想到她这等粗鄙下人,竟能留在娇娇的五小姐身边伺候!
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身着梅子色袄裙的小姑娘身上,一圈白色绒毛围着那张软乎乎的小脸,蒙着一层淡淡金光,让那双漆黑的瞳仁都变成了琉璃色。
在灵儿看来,此刻的五小姐美得就像小仙女。
一定是仙女!
否则她怎么会法术呢?
自己不过就拔了棵树,不但变成身怀三两巨额的有钱人!还能摆脱冬日里不停用冷水洗衣裳的悲惨命运……
灵儿想哭,想抱着五小姐哭!
但她不敢,只能在心里默默握拳:从今以后,俺要做五小姐最忠实的狗!五小姐让俺咬谁,俺就咬谁!
反正俺没爹没娘,也没任何牵挂,啥都不怕!
至于卫元卿将她留下的意义,又或者以后怎样对她,灵儿从未思虑过。
反正,谁拯救她于水火,她便效忠谁!
灵儿紧紧握着那块碎银,像一座小山似地护在卫元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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