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有爷爷,她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现在不一样,她底气少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年任性的江祁安。她抗拒的后退,却被周时晏一把握住手腕。他扳开她的手指,将钥匙塞在她掌心,动作从容矜贵,带着不容人抗拒的气势,一字一顿道,“别想太复杂,几年前的东西,是心意,不值钱,也用不着你愧疚,别因为缺钱把它卖了就行。”
小说详情 林氏集团这几年发展趋势很不错,主要是由林望舒的哥哥掌权。辖
所以,林望舒从小到大才有时间跟他们疯玩,像是寻常的小孩,都是自小被家族严苛要求,当作继承人培养。
当时玩得开的十来个人里面,就江祁安跟萧束是例外,其他都是家里有多的子女,不用分担太多家族压力。
林望舒更是因为家里有个能力出众,年龄又比她大不少的兄长,自小也就被林家全家宠着。
小时候,江祁安是羡慕林望舒的,她家庭美满幸福,兄长也待她极好,给她买吃的,带好多小玩意儿,上下学还会亲自来接她。
因此,她小那会儿便将目光投向与江家关系好的周家,特别是周时晏,他偶尔过来时,江祁安都对他期待满满。
可惜到年长些辅导功课时,却又让江祁安厌烦,便对林望舒那样的兄长一点都不期待了。
回忆落幕,江祁安此刻才清楚,周时晏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兄长,一直都是。辖
那抹别扭消散不少,江祁安大方接受周时晏待她的好,笑容真切,
“时晏哥你真好。”
四楼客厅宽敞,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飘窗拉开,江面景色尽收眼底。
越是入夏,天气越好,傍晚时的云霞便越发争奇斗艳。
江祁安记得,自己来那会儿还算早,现在竟然都能看见太阳西沉。
这栋别墅,当真是绝佳的赏景地点。
房间里是清新好闻的淡淡栀子花香,江祁安这才看见阳台种了几盆栀子盆栽。辖
花朵洁白,花香顺着开着的窗偷跑进来,沁人心脾。
整个四楼是偏现代式的设计,江祁安看出来,应该是之前就装修好了的,只是近两天才加了不少新东西进来。
“时晏哥,这里是你的房产?”江祁安疑惑,这里面的东西好多都有仿着她在临江庭那套房布置的。
周时晏垂眼,几不可察的微叹了口气,似无奈,
“你是不是没有拆过你十八岁时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
江祁安眉间轻抬,思绪勾远。辖
十八岁的成人礼,正是她在陵川最为风光霁月的日子。
爷爷为她创办tຊ了最大的成年礼,邀请了社会各界名流。
她那会儿,是名副其实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江家势力大,产业正是最鼎盛的时期。
过来巴结讨好的人不少,送的礼物连带包装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祁安除了收了她亲近的几个朋友的礼物和纪临澈的,其他礼物都交给爷爷收拾了。
至于有些什么东西,她可真不知道。
甚至都有些记不清,那次的成人礼,周时晏有没有来。辖
好像是来了的,江祁安记得周时晏过来给她说了声生日快乐,然后被江祁安害怕的推辞跑了。
她一向跟长辈不亲近,只和同龄人玩得开。
听周时晏话里的意思,江祁安心尖咯噔了一下,抿着唇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
“时晏哥,这该不会…是你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吧?”
周时晏那双漂亮的眸子平静的落在她身上,那目光明晃晃的在说:
你觉得呢?
江祁安慢吞吞的咽了口水低下头,食指蹭了蹭鼻尖,尴尬的笑笑,辖
“那什么,时晏哥你知道的,那次来的人太多了,后面太累我啥都忘了。”
周时晏并没有恼怒的意思,抬手抚了抚镜框,眼底因为江祁安这幅心虚的模样蕴上笑意,他低低嗯了声,若是路金在,定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
“我知道。”
这话落在江祁安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为周时晏蒙上了层滤镜,觉得他话音里说不出的委屈。
江祁安脊背微僵,这一刻,她竟然有种自己是个渣女的错觉。
顶着周时晏的视线,江祁安往前走快了两步,夸张地环视了下自己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套房,谋算着拒绝,
“哇,时晏哥,你这有点破费了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应该不太合适。”辖
这地段,这装修,江祁安又不是傻子,现在她也要挑起江家大梁,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爷爷当年知道。”周时晏平静诉说当年的往事,“你十八岁那年,这里才建好,没有装修,那会儿买下这个盘,不算太贵。”
周时晏其实一早就知道,江祁安没有拆他的礼物。
因为后来是江爷爷电话找上了他,把房子还给了他,顺便找人为他大致装修好了。
有些话比较隐晦,江爷爷是聪明人,看懂他的心思却不戳破。
那会儿的江祁安正追着刚分手不久的纪临澈不放,一颗心都吊在那人身上,江爷爷尊重江祁安的意思,这套房也就没了送出去的必要。
江爷爷就让周时晏自己留着,倘若以后还能有机会,再送也不迟。辖
这几年,周时晏偶尔会来这里看看,叫人打扫一番。
每次看见江祁安跟纪临澈在一起,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周时晏就会一个人待在这儿,痴狂的幻想江祁安在他身边的模样。
和他在这里的模样。
眼里跳脱鲜活的少女,同陵江的暮色相衬,晚风扬起她的发丝,虚幻得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旧梦。
周时晏呼吸都轻了不少,心脏泛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不是梦。辖
他现在有机会触碰了。
周时晏从兜里摸出钥匙扣,上面挂着个陶瓷黄白相间的煎蛋吊坠,与其摇晃相碰的,是这栋别墅的钥匙,
“收下吧,这算是我跟爷爷一起送你的成年礼,爷爷可出了一半的装修费,别让它在江边继续孤零零等你了。”
也别让他再等了。
江祁安不能收。
太贵重了,以后欠周时晏的太多,她都怕自己还不完。
如果现在真让她回到十八岁,拆了周时晏的那份礼物,她或许还会兴高采烈的收下。辖
那会儿有爷爷,她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
现在不一样,她底气少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年任性的江祁安。
她抗拒的后退,却被周时晏一把握住手腕。
他扳开她的手指,将钥匙塞在她掌心,动作从容矜贵,带着不容人抗拒的气势,一字一顿道,
“别想太复杂,几年前的东西,是心意,不值钱,也用不着你愧疚,别因为缺钱把它卖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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