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抓到手的瞬间，秦衍脑子就从梦境里抽离出来。
他揉着额头，迅速松开对方的手腕，退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距离外。
道歉也得心应手。
孟清如刚离开的那年，他总出现这样的幻觉，把路人认成她，不要命一样冲上去抓住对方。
可每一次，他抓住的只有失望。
秦衍早已经习惯。
可背对着他的女人，却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孟清如做梦都没想过，她和秦衍会以这样的形式再见。
更没想过，陈漾说的那个病人，会是秦衍。
她刚带着打了退烧针的陈诺从医院回来。
安顿好小家伙，想来书房拿一本放在门边的画册。
怕打扰病人，她动作已经很轻，书都取下来抱进了怀里，只差两步就能走出去。
身后本该深眠的人却忽然喊了一声。
明明五年不见，她早该把那个人忘的一干二净。
偏偏，她的耳朵比她的意识先认出对方。
孟清如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一早知道那张背对着门的躺椅上躺的人是秦衍。
打死她都不会进来。
不过好在，秦衍没有认出她来。
也是，五年时间，很长了。
他不爱她，哪里会用五年时间铭记她。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孟清如苦涩的扯了下嘴角，蹲下身捡起书就要走。
却在门口，迎面撞上哭着找她的奶团子。
“孟清如舒，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梦到你不见了，我梦到你不要我和爸爸了。”
小家伙哭的实在伤心。
抱着孟清如的腿，一口一个孟清如舒的喊，全然没发觉面前两个大人皆因为他这一嗓子，变了脸色。
“孟……清如？”
她也姓孟？
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清字？
秦衍盯着那个越看越熟悉的背影，痛苦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炙热。
孟清如背脊僵硬，慢动作牵起陈诺的小手。
深吸口气，还没开口肩膀就被扣住。
秦衍轻轻将她转过来。
四目相对。
汹涌的海浪不知道拍了哪块礁石。
有一瞬，秦衍的呼吸近乎静止。
随着那句小心又谨慎的‘孟清如’脱口，秦衍的心脏从万米高空坠回地面。
‘砰’地砸穿了他整个胸腔。
他曾经对着照片描摹过无数遍的五官，如今，这样鲜活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却好像失了魂，麻木的陷入自我怀疑，又重复确认。
最后，万千情绪都浓缩成了短短六个字：“为什么，要骗我？”
无数次的确认，他认定了面前人就是孟清如。
他想了、念了、愧了五年的孟清如。
孟清如无声盯着他通红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慢慢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和他在一起到订婚，面对秦衍，她从来都是捧着一颗诚挚的心，没有半分虚假。
就算后来她确实假死，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那之前她就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跟他彻底划清了界限。
她成全他，让他去娶他心爱的女人，而她不过是想逃离母亲，逃离那个压抑的环境。
她怎么就骗了他了？
秦衍喊完也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
“清如，你和秦先生认识？”
陈漾闻声过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不怪陈漾不认识秦衍。
被救回来后，孟清如铁了心要和过去告别，她从没再陈漾面前提过秦衍，就连从前，也只是随意几笔简要带过。
详细的，她不提陈漾也不会问。
“没事。”
以前不想过多解释的东西，五年后孟清如照样不想翻出来。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还没开口，怀里的小团子却忽然凶巴巴的指着秦衍控诉。
“爸爸，这个坏人欺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