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乔挽心头一跳，以为顾亦声发现了自己怀孕，瞬间就清醒了一半。
“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亦声却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嗫喏了半天才道：“我想着将来你要是怀孕了，我了解这些常识，才能好好照顾你。”
孟乔挽和他结婚五年，虽然没有看透过他的心，却很了解他。
结合他刚才的僵硬和不自然，她猜，在自己发烧昏迷的时候，顾亦声去陪杨梦菱了。
看来杨梦菱也感冒发烧了。
孟乔挽扯了扯唇角，失望地转头合上眼。
“熬点鸡汤，控制体温，冰敷额头，用热水熏口鼻……都可以缓解孕妇的发烧症状。”
顾亦声回答得很快：“我记住了。你真的不吃药吗？”
孟乔挽摇摇头，彻底背对他：“我还想再睡会儿，你去客厅睡吧，别传染你。”
“不，我要陪你。”顾亦声说着，就在她身边躺下。
他从后抱住她，身上的体温一点点温暖孟乔挽的身体。
可她的心却冷透了，再也热不起来。
孟乔挽抿了抿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顾亦声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她明明就在他怀里，他却莫名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他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我们是结了婚的夫妻，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到白发苍苍、到生死同穴。”
这样的情话，以前会让孟乔挽感动不已。
但现在她再也不会相信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很久之后，顾亦声轻手轻脚地起身，轻声喊了声：“小挽？”
孟乔挽没有睡着，也没有回答。
果然紧接着，她就听见顾亦声走出房间，走出大门。
几秒后，隔壁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孟乔挽的眼泪无声流下，沾湿了枕头。
半晌，她强撑着起身下地，在墙上的日历上，用笔把半个月后的那一天用力圈起。
还有14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孟乔挽的烧还没退，但症状已经有所缓解。
顾亦声是半夜回来的，又很早出了门。
出门前他一如往常给孟乔挽做好了早饭。
但她看也没看，穿好衣服就去了医院。
以前她来医院，都是为了救死扶伤。
但这次，她是来结束自己医生职业生涯……
到了医院，她上次做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
同事看过报告，对她劝道：“孟医生，胎儿很健康，你的身体也适合做流产手术……不过你真的决定好流产了吗？”
“而且，这件事顾营长同意吗？”
孟乔挽摇摇头：“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他。”
她不想在离开之前，再节外生枝。
同事是真的不理解，孟乔挽当初用生命冒险才怀上这个孩子，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同事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后悔。”
“放心吧。”孟乔挽力不从心地笑了笑，“我不会后悔的。”
让这个孩子诞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她才会后悔。
同事不好再说什么，为她安排好了流产手术的日子：“明天上午八点。”
孟乔挽点点头，道了声谢。
从医院离开后，孟乔挽去军区向顾亦声的上级申请了一张离婚报告。
离开时遇上顾亦声的副营长，他和她打招呼：“嫂子，你来找顾营长啊？他今天请假没来啊。”
没来？那顾亦声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去哪儿了？
孟乔挽没有露出异样，淡淡笑了笑：“我不是来找他的……先走了，再见。”
怀着疑问，孟乔挽揣着离婚申请书和流产同意书往家走。
半路她因为孕吐扶着树干，干呕了两声，忽然就很想吃橘子。
于是改路走去水果店。
不想水果店前，顾亦声正陪着杨梦菱在挑选。
他的语气温柔又无奈：“不行，甜瓜是凉性水果，你怀孕了不能吃。再忍一个月，等你生完之后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他声音清冷，语气却是温柔宠溺的。
杨梦菱乖乖地把甜瓜放下，笑得一脸甜蜜：“亦声，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