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最小的女儿,今年刚十一岁,比姜早还小两岁。她蹲在地上,轻声开口:“你是...叫张妮?”记得张家夫妇喊她妮妮来着。姜大忠他们搬尸体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可地上小姑娘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是一具尸体。姜早皱眉,她能再回头救人已经是破例,如小姑娘不想让人救,更好。她豁然起身,冷漠的说:“咱们走。”柳言若知道,闺女说人活着就一定没死,欲言又止。“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说详情逃?
陆安愣住,原本以为姜早会想办法杀掉敢来动手的张家人。
毕竟,之前那么彪悍来着。
“附近千里之地都在烨城范围内,咱们两条腿走路的,可真拼不过人家的马。”
姜早:“所以?”
陆安:“不一定能逃开。”
姜早却忽然笑眯眯转开话题,“你手中有地形图?”
见男人眼中瞬间升起警惕,她声音越发温柔:“不然,怎么知道千里之地都是烨城范围。”
普通老百姓恨不能一生都不出村庄,哪里清楚外头的路。
陆安满是胡渣的脸僵住,总感觉身上宝贝一件件都要保不住。
“别怕,我又不像烨城张家那般专干杀人越货抢人东西的事,问问而已。”
陆安松口气。
“天呢,死人了!”这片山可不只姜家人在走,有人家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
这家男人吓得眼神都开始飘忽,连连拱手,“各位,我们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到,马上就走。”
“快,往回走!都愣着干嘛?快走!”
一大家子呼啦啦走了。
整得姜家人傻愣愣的。
“咱们也得赶紧走,让人瞧见容易误会。”姜大忠反应过来,招呼家人收拾东西。
所幸他们家东西少,拢共只两个木板车,这次连陆安都得到了照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二筒抱着扔到了第二辆木板车上。
陆安囧。
视线落在前头正拉车的姜二筒身上,目光渐渐深邃。之前倒听说过姜二筒天生大力,可自己常年练武,体重要比普通男人大得多,一般人根本抱不起来更别说只用一只胳膊了。
这是天生神力?
再看前头狂奔的姜大忠,对方拉得木板车上躺着姜早一个大活人,两桶水,棉被,锅碗瓢盆等满满物资,可依旧健步如飞,也有...神力?
他心脏狂跳,悄悄去瞄怀孕快四个月可跑起来气都不带喘的柳言若和小牛犊子般的姜豆。
好家伙,合着还真只有他一个废物?!
“哥,停一下。”
姜大忠啊一声,赶紧停脚,由于太过着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妹妹,咋了?”
姜早爬起身,手抓头发揉成一团团鸡窝,有些颓然地喊:“回去。”
“啊?”
“回到刚刚死人的地儿。”
姜家人面面相觑,可瞧她烦躁模样又不敢问,只能照做。
几分钟后,姜早站在几个尸体旁边。
柳言若仔细瞧,惊呼,“这...不是山洞里给咱家窝窝头的张家人吗?”
是啊,一家六口,齐齐整整全在这儿。
到底是一起吃过饭的熟人,柳言若不忍,捂嘴啜泣,“闺女,你刚是不是瞧见他们了?对,相识一场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大忠、二筒,你们兄弟俩挖个坑将人埋了吧。”
姜大忠红着眼,哎一声。
姜早原本不想管,可正如娘亲所说,到底有几个窝窝头的情谊在,她叹息一声,俯身将张家夫妻俩尸体挪开,露出他们身下压着的一个正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
张家最小的女儿,今年刚十一岁,比姜早还小两岁。
她蹲在地上,轻声开口:“你是...叫张妮?”
记得张家夫妇喊她妮妮来着。
姜大忠他们搬尸体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可地上小姑娘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是一具尸体。
姜早皱眉,她能再回头救人已经是破例,如小姑娘不想让人救,更好。
她豁然起身,冷漠的说:“咱们走。”
柳言若知道,闺女说人活着就一定没死,欲言又止。
“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柳言若抿唇。
姜家人转身要走。
“姐姐。”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怯弱声音。
张妮一身血迹坐在尸体堆里,小脸苍白,黑眼珠内蓄满惊恐,结结巴巴喊:“姐...姐,求你...救救我。”
娘亲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声,不要动。
活下去。
内心的恐惧几乎让她失声,拼尽全部力气才能张开嘴巴。
这一幕,哪怕见惯死亡的姜早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柳言若更是涕不成声,连忙招呼儿子去抱小姑娘,只不过刚想靠近就见小姑娘惊恐地后退。
似乎很怕他。
姜早明白她这是创伤后遗症,“我来吧。”
张妮紧紧圈住姜早脖颈,将脸埋在她怀中,缩成小小一团。
柳言若煮了一些山药粥喂给小姑娘吃,又守在旁边哄了许久,等她好点后才敢问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张家六口是随同村队伍一起出发,打算去投奔千里之外的亲戚。可停下休息时就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围住了,他们什么都不说,提刀就砍。
张妮是被爹娘护在身下,才躲过一劫。
她泪流满面,“柳姨,他们...真是山匪吗?我们都说要将所有东西都送给他们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人?”
“我爷奶爹娘姐姐他们,到底有什么错?”
“我再也没有家人了,我成了一个孤儿……”
小姑娘嚎啕大哭中,所有人沉默不语。
如果昨夜不杀那些黑衣人,死的就是山洞内所有百姓。
可杀了那些人,张家不管为了报复也好,为了灭口也罢,定然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这是死局。
无解。
小姑娘哭累睡着了,哪怕在梦中依旧在流泪。
柳言若跟着哭一场,精神明显不济,蔫蔫靠在棉被上发愁,“闺女,这烨城张家太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咱家,该怎么办?”
姜早摸出安胎丸喂给她吃一颗,眉眼平静,“娘,就我哥哥他们跑起来,马还真有可能追不上。再说,之前十三个人都不是咱家对手,他们要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柳言若双眼亮晶晶,激动抱住她,“闺女,你病是不是好了?娘从来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
姜早:“……”
这事要解释起来太过复杂,她干脆只当没听见,“咱们该走了。”
姜家人再次启程时,都要比之前更沉默,每个人心中像压了块沉重石头。
不过,每个人都清楚。
有些事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
怕什么来什么。
他们刚下一个山坡,准备在平坦大道上狂奔时,迎面就遇上了一对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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