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江念鱼只觉胸口闷得厉害，有些喘不上气。
窒息般的疼痛由心口传来，江念鱼面上血色尽褪。
江奶奶忙放下碗筷，焦急询问：“乖乖？没事吧？”
“没什么。”江念鱼白着脸摇了摇头。
之后江念鱼一句话都没再说，只换了副碗筷闷声吃饭。
一顿饭吃完，程京觉向江奶奶告辞后离去。
晚些时分，江奶奶敲响江念鱼的房门，在她床边坐下。
“乖乖，你别伤心，奶奶看着也心疼。”
“瞒着你京觉回来的事，你别怪奶奶，你们终究不合适……”
江念鱼猝然红了眼，看向江奶奶。
虽早已有所察觉，但当奶奶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仍旧十分不解与难过。
为什么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奶奶都不看好自己与程京觉？
江奶奶牵住江念鱼的手，眉间尽是心疼与认真：“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其实并不是因为年纪与辈分。”
“你不了解他，你终有一天会知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只把你当亲人，乖乖，趁早放弃他吧，奶奶怕你再受伤。”
江念鱼听奶奶说完，却没有接话，而是一转话题。
“奶奶，您最近有没有不舒服，我下周陪你去体检吧？”
见此，江奶奶心中轻叹一口气，没再提程京觉，反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蛋糕。
插了上蜡烛，将它点燃，一点火光映得老人浑浊的眼中十分光亮。
“乖乖，许生日愿望吧。”
江念鱼眼眶又传来热意，重重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许下愿望：希望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希望小叔……能接受我。
奶奶回房后，江念鱼吃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熟悉的记忆被点燃。
她看向床头的相框。
那是她与程京觉的唯一一张合照，相片上的他们都还是青涩模样，16岁的江念鱼坐在蛋糕前，22岁的程京觉站在身侧。
二人笑容爽朗，气氛融洽。
转眼十年过去，照片发黄，人也变了模样。
江念鱼咬唇道：“程京觉……我才不想永远做你的侄女。”
隔日，江念鱼整理了自己写的论文去寻程京觉。
办公室中空无一人。
“程医生今天请病假了。”实习医生解释道。
闻言，江念鱼心中一紧。
这么多年来，江念鱼只见程京觉生过两次病，但他这种体质一旦生病就会很严重。
江念鱼匆忙请了假，焦急赶到了程京觉家。
在门前驻足，江念鱼尝试了五年前的门锁密码。
“咔哒”一声，门竟真的开了！
江念鱼顾不得惊讶，忙跑进屋内，正好撞见程京觉从卧室中走出。
“江念鱼？”
见到江念鱼，程京觉显然一愣，试图往前一步，但脑袋昏沉得厉害，身子一晃。
江念鱼忙上前一步扶稳了他。
程京觉全身重心几乎都靠在了江念鱼身上。
灼热气息在她脖颈间吞吐，江念鱼只觉热意直冲脸颊，差点令她失去思考能力。
江念鱼强自回神，惊觉这人全身都在发烫，忙将他搀扶回到床上，皱眉道：“你发烧了。”
“嗯……”
程京觉平时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撩动江念鱼的心弦。
压下心中羞赧，江念鱼忙找出体温计为程京觉测量体温。
凑近之时，见程京觉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额前碎发变得凌乱。
金丝边眼镜被摘下，那浅褐色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一瞬，江念鱼似乎心跳停止。
之后猛然迎来更剧烈的跳动！
“小叔，烧到39.1°了。”江念鱼取出温度计，颦眉道。
“嗯。”程京觉依旧哑着嗓音应声。
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静沉着，反倒有些乖巧可爱。
见他这副截然不同的模样，江念鱼不由抿唇笑了。
江念鱼找来退烧贴为程京觉贴上，又为他倒了杯温水，转身进了厨房。
“我去煮点粥。”
待锅内白粥沸腾，江念鱼突然想起——
上一次程京觉生病时也是自己照顾他，那时的自己还不会做饭，煮个粥糊了大半。
那不堪入目的卖相与烧焦气味，江念鱼自己都看不下去。
程京觉却神色淡然地喝下了一整碗。
江念鱼唇角不由扬起笑，白粥“咕噜噜”开始冒泡。
她忙关掉灶火，盛了一碗白粥走出厨房。
就在此时，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江念鱼一转头，对上秦楠的讶异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