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妄眼神晦暗，一时间，温栗栗忘记了反应。
　　这时，池丽出现在江祁妄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身影，温栗栗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神色紧张，正在等待自己回答的方旭：“抱歉。”
　　方旭还想说些什么，但温栗栗马上起身离开餐厅，落荒而逃。
　　另一边，池丽轻笑。
　　“方旭喜欢栗栗啊，也是，他俩是同学，日久生情吧，看起来很般配呢。”
　　江祁妄神色晦暗不明，皱着眉，“这种话不要乱说。”
　　话落，他抽回胳膊，抬步走远。
　　池丽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海风瑟瑟，空气中满是咸涩的味道。
　　温栗栗心不在焉地往酒店走，身后却突然传来江祁妄的声音：“栗栗。”
　　她转过头看去。
　　江祁妄看着她，目光深邃：“为什么拒绝方旭？”
　　这个问题问得温栗栗一愣，随即反问：“你希望接受？”
　　江祁妄没回答，只是说：“方旭的家世和人品都不错。”
　　这个答案意味明了。
　　温栗栗心底的酸涩几乎要漫了出来。
　　她声音沙哑：“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小叔，你明不明白？”
　　江祁妄眉宇间染上些寒意：“你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吗？”
　　温栗栗刚要回答能。
　　江祁妄却先一步说：“你不能。”
　　这一刻，温栗栗只觉心口仿佛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江祁妄就这么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
　　心脏迟缓地疼了起来。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眶通红。
　　“江祁妄，你是不是真的很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江祁妄没有半分犹豫：“是。”
　　这一刻，温栗栗如坠冰窖。
　　她动了动发麻的全身，像是被线操纵的木偶，僵硬地迈着腿一步步离开。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顷刻间浸透了全身。
　　冰冷的雨水滑过脸颊，温栗栗只觉得眼眶也阵阵滚烫。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
　　一连两次，深藏心底八年的感情，却最终只落得这样的结局。
　　温栗栗鼻尖泛酸，紧掐着手心，才没让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是方旭的来电。
　　温栗栗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栗栗，很抱歉打扰你。”
　　方旭先开了口：“但是我可以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温栗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在人前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我有喜欢的人。”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瞬，便直接问道、
　　“那个人……是江祁妄吗？”
　　“是。”温栗栗没再隐瞒。
　　方旭早有猜测，声音略略沙哑：“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温栗栗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今晚的事来得太突然，她本以为他们只是朋友，可他却突然表了白。
　　见温栗栗不回答，方旭叹了口气。
　　“栗栗，我并不是嫉妒江祁妄，只是劝你一句。”
　　“别再喜欢他了，你们……不合适！”
　　闻言，温栗栗浑身一震。
　　九年来，知道自己喜欢江祁妄的人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可无论是谁，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和方旭此时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劝她放弃，没有一个人支持她。
　　他们的反应让温栗栗不得不在意。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只怕得到江祁妄的拒绝。
　　大概真是旁观者清吧。
　　最后，江祁妄还是无情地拒绝了自己。
　　甚至不是拒绝，他根本不承认自己的九年来的感情。
　　自己的这段感情，真的错了吗？她没有答案。
　　挂断电话后，温栗栗躺在床上。
　　闭目间，脑海中全是和江祁妄的过去。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做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件案子她和江祁妄前前后后忙碌了好几个月。
　　案件结束后，律所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那天，江祁妄喝醉了酒，被自己送回公寓便睡去。
　　这样独处的机会很难得，她不禁贪恋地多看了他两眼。
　　看着江祁妄的睡颜，情自难抑。
　　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屏住呼吸，缓缓俯下身子，轻轻地印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