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还知道疼？”
话语一处，我们二人都愣住了。
我惊觉自己竟会表露出这种近乎外露的情绪，不就是疼吗？
曾经比这更重的伤口，哪次不是我沉默着默默舔舐着伤口，等待着愈合。
怎么和叶璟相处了这段时间，我竟在他的身边流露出小女儿的做派。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叶璟处理好伤也侧过身子。
俊朗的脸别了过去，不知在想什么。
“要不要，先吃个包子？”
我掏出早已凉透的包子，递给叶璟。
好在上面没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叶璟接过，我也慢慢吃了起来。
“以后不许再把我系在树枝上。”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还好。
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了。
见我不答话，叶璟没好气地继续重复道，
“知道了吗？桑桑？”
“好，我知道了！”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叶璟的眼睛。
可我伸出手在他眼睛附近晃了又晃，那双眸子依旧是毫无波澜。
我瞥见他腰间渗血的衣服，心里有些钝痛。
第一次后悔起当初的做法，若是我好好治疗他的眼睛。
他就不会因为没有视力，被那些不入流的贼人伤到。
“莫哭了，我不是凶你。”
听到我窸窸窣窣地哽咽声，叶璟有些无措起来。
生硬地在我脑袋上揉了几下。
“阿璟，你自己都受伤了！我来给你上药。”
我拿起刚刚用的药酒，学着叶璟的样子，一点点给他上着药。
只是他的呼吸声，怎么比刚刚更沉重了些。
还说我呢，原来也是个怕疼的小家伙啊。
就在我以为叶璟会和我一直这样下去时，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着表面下的平静。
竟是当初和叶璟征战四方的季辞泊。
他许久没出现，我还以为他也像柳府一样倒戈相向了。
却没想到他是给叶璟寻名医去了。
“你真想清楚了？不要你那未婚妻了？”
“我与柳家情义两清，至于柳小姐的选择，你不是也很清楚吗，阿季。”
“那你喜欢谁？那胡娘子苏禾？还是陪着你闲云野鹤的桑桑！”
“桑桑待我有再造之恩，　我从未见过她那般纯洁活泼的女子，她不是任何人可比的。”
“哦？纯洁？活泼？”
季辞泊毫不犹豫地扭过头，发现了偷听的我，讽刺一笑。
似乎在嘲讽着我欺瞒叶璟，故意将他禁锢在这里与自己偷生一般。
“不说这个了，阿季你之前说的神医的踪迹，还有那个计划…”
我跑了。
尽管很没有骨气。
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叶璟。
若他知道，我就是苏禾，一个被人糟践过的女子，一个和胡人所生的杂种。
我不敢想象叶璟会怎么看我。
他定会露出和季辞泊一样的眼神。
一样鄙夷，像是看到脏东西一般的眼神吧。
无数复杂的想法，涌现在我的脑海里。
最后定格在叶璟那日和柳姣宜携手而走的背影上。
原本，这些也是我偷来的时光。
假的终究是假的。
叶璟应该有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季辞泊作为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
他能带给叶璟的，肯定比那区区几个包子要多的多。
而我，早点消失也好。
“没什么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