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厌恶天家争权的我会深陷皇权的泥潭之中,不得安宁。我还记得在家中的那些安宁的日子。家里的老杏树每年都会在院子中铺陈开一层粉嫩的落花。那是极美的场景。每到那时,父亲都会好兴致地提笔作画。杏花天影里,秋千高飞。秋千架上的我,也成了父亲画里的一抹风景。“父亲最偏心,秋千架上永远都是坐着姐姐,我就只能做一个推秋千的人。”沈卓一脸稚气,看着秋千架上衣袂飘摇的我,气鼓鼓的包子脸更是圆滚滚的。
小说详情 闷闷的一声撞击声后,沈卓的身子软软倒地,额头渐渐涌现出鲜艳的红色。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周围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安静的可怕。
我下意识地迈步过去。
周围的人那么多,他们纷纷拦着我,不让我上前。
可是我的弟弟,他就那么虚弱地躺在地上。
刺目的红色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我看见有人指着我大喊,鼻腔有温热渐渐涌出来,落在裙摆上,晕开朵朵娇艳红梅。
世界在慢慢变黑,那渐渐变黑的画面中,一个人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是刘雪羿。
他本来跪在我的身边。
我在倒下的时候,摔在了他的怀里。
那个怀抱,温暖而熟悉。
“阿颀。”他张口。
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我看他的口型,是在唤我的名字。
为什么,他会唤我的名字?
为什么,他的拥抱那么熟悉,好像曾经也如此亲昵地抱过我一样。
为什么,他那双总是漠然清醒的眼眸里,是如此灼热而彻骨的痛苦。
我想开口,但身子愈发沉重,仿佛溺水的人一样,眼见着一切光亮渐渐消失,一切重归于黑暗之中。
多想再睁眼时,还是家中闺阁女儿。
多想这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倚在秋千架上做的一场噩梦,醒来的时候春光正好,一切都还是美好的。
我明明是翰林沈大学士的掌上明珠,被父母娇宠着长大。
我明明有着最无忧的少年时光,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为什么一路走来,走到如今,形容枯槁,朝不保夕?
在我的记忆深处,那个被遗忘的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厌恶天家争权的我会深陷皇权的泥潭之中,不得安宁。
我还记得在家中的那些安宁的日子。
家里的老杏树每年都会在院子中铺陈开一层粉嫩的落花。
那是极美的场景。
每到那时,父亲都会好兴致地提笔作画。
杏花天影里,秋千高飞。
秋千架上的我,也成了父亲画里的一抹风景。
“父亲最偏心,秋千架上永远都是坐着姐姐,我就只能做一个推秋千的人。”沈卓一脸稚气,看着秋千架上衣袂飘摇的我,气鼓鼓的包子脸更是圆滚滚的。
“你若能像你姐姐那样,不过月余就把整本《诗经》都背了,为父就也给你扎秋千。”父亲板着脸说道。
提到背书,沈卓立刻低下了小脑袋瓜。
父亲总说,我和沈卓合该是投错了胎。
我精通诗书,最喜笔墨,合该继承他的才学成为国之栋梁。
沈卓性子莽直单纯,不通诗书,若是女儿就可以安心被娇养在府上。
但是老天就是喜欢玩笑,让他的儿女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性。
父亲惋惜的同时也只得认命。
“为父让你读书,原也不为你有个什么前程,女孩子多读书多明理,活得清醒自由也是一件好事。”父亲告诉我。
沈卓忙说道:“那我也要多读书多明理。”
随即,父亲的一戒尺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你是要继承沈家家业的,敢不用功读书,为父就好好教训你。”
沈卓连忙坐直身子。
母亲就在一旁劝道:“哪有女孩子专门学这些的,我家阿颀合该多学学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这样才能成为一个贤惠的好媳妇。”
“我才不要做什么贤惠的好媳妇,我喜欢读书。”我抱怨,“若要针织女红,找绣娘不是更好,还有琴棋书画,说是陶冶性情,女儿瞧着,不如读书明理来得有趣。”
“阿颀又说胡话,将来你的相公娶了你,没有琴棋书画,你们还天天谈经论道不成。”母亲嗔怪。
我撇撇嘴,歪着脑袋看父亲。
“好了,为父专门请了颜大儒,你们要好好学着。”父亲拉走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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