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屹瞳孔一缩。
　　紧接着衾栀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封景屹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她去了博识。”
　　很快，衾栀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封景屹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决心要离开，只有衾栀还以为她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他瞒过去。
　　只因他知道她爱他。
　　所以笃定她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封景屹陪同衾栀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她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衾栀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封景屹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衾栀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揽上她的肩：“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吗？”
　　封景屹便知道他完全没认出来。
　　她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衾栀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女画家出来的那一瞬，封景屹能很明显地看出衾栀眼前一亮。
　　她这才看向对方。
　　肤白貌美，确实是衾栀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当真忘了，这女人他早就追过一回了，是他腻了，和人断了。
　　封景屹讽刺地一笑，眼见着衾栀温和地与女画家交谈：“你画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他就这样与女画家再次攀谈上了。
　　他忘了对方是曾与他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衾栀，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她求爱。
　　三十岁的衾栀，也会为了别的女人，用他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封景屹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她第一次发现衾栀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她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她的酒杯，厉声质问她：“衾栀就是个垃圾！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烂人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她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衾栀会收心，因为还想和他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封景屹骤然回神，却看见衾栀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封景屹恍惚地看他，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打起精神问道。
　　衾栀将车钥匙递给她，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封景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衾栀略怔住了。
　　还没等他目送封景屹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女画家立即揽住了他的胳膊：“陈总，走吧。”
　　衾栀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这么着急？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封景屹回到家，将第二天开会用的资料全部准备好，这才入睡。
　　可翌日临近会议，衾栀却迟迟未到。
　　封景屹给衾栀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衾栀的声音有些暗哑。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
　　封景屹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见津，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