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然是在新年第二天一大早听到贺奶奶突然发病的消息的。
她茫然了一瞬。
不明白昨天晚上看着还很健朗的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就不行了。
她沉默的跟着秦母到了医院。
两人走到护士台，问了下贺奶奶的情况，得知在手术室，两人便又赶忙前往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贺家人一脸焦急的等着。
秦安然跟着秦母走过去。
“怎么突然发病了？”
秦母握住贺母的手，柔声开口。
“急性心梗。”
贺母神色紧绷，说不出话，一旁的贺霆骁沉声道。
“情况很危险。”
他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像是被拉紧的弦，随时要崩坏。
“奶奶不会有事的对吗？”
秦安然抿紧了唇，眼睛紧紧盯着随时要打开的手术室，手指无措的揪在一起。
贺霆骁垂下眸子没说话。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啪’的一下灭了。
贺霆骁赶忙起身，“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尽力了。”
秦安然心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耳边响起贺母崩溃的哭声。
她眼底闪过贺奶奶慈爱的脸，明明，明明昨晚还在和她说话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秦安然小声呜咽起来。
贺霆骁卸了力般后退一步，耳边是他妈和秦安然的哭声。
他走到秦安然面前，将她抱进怀里。
“抱歉，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秦安然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头埋进贺霆骁怀里，咬着唇无声哭泣。
贺霆骁紧紧抱着她，手不停地颤抖。
手术室门口只能听到崩溃又压抑的哭声。
贺父擦了擦眼角，一下子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都别哭了，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秦安然松开贺霆骁，和秦母一左一右扶着贺母。
一行人接了老太太，赶往殡仪馆。
进去几十斤的人，出来却只剩下一个小盒子。
贺霆骁亲手抱着小盒子放进墓地。
秦安然眼睛已经酸涩，她上前在贺奶奶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墓碑上的照片，贺奶奶很年轻，笑盈盈的。
恍惚间和那个慈爱的老人的脸重合。
秦安然哽咽起来。
葬礼结束之后，贺霆骁就不见了踪影，晚上的时候，秦安然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接通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您好，您是机主的朋友吗？他喝醉了，能麻烦您过来接一下吗？”
秦安然犹豫了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贺父贺母担心，她回道：“我马上过来。”
秦安然对贺霆骁常去的几个酒吧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
核对了她的电话，工作人员才她带去找贺霆骁。
“贺霆骁。”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了声。
贺霆骁显然已经喝得很醉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认了出来：
“安然，我没有奶奶了。”
他勾了勾嘴角，表情却像是在哭。
秦安然沉默下来，抬手将人拉起。
贺霆骁顺从的站起，就好像他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秦安然将他拉起一样。
把贺霆骁送上出租车的时候，秦安然听到他说：“安然，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秦安然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