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隔扇和珠帘,是一道男人的颀长身影,男人的面容隐匿在此间,看得不太真切。可是,站在正屋里的阮凝玉却觉得如芒在背。她手指收缩,忽的攥紧。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狼狈无措的时候遇到……谢凌。现在满府都在传她突然有了一门娃娃亲,未婚夫是个满脸麻子的癞蛤蟆,昨儿进府的时候对着谢府的大园子东观西望,贼眉鼠眼的,同行的谢家婢女都害怕他跑到哪个主子的院里去偷东西。
小说详情 见内院里两位女眷在谈话,杨嬷嬷便领着谢凌在隔扇外的屋子里喝茶等待。
很快就有丫鬟给他泡了一壶紫笋茶。
泡完后,满室茶香四溢,丫鬟退下,只留下嫡长孙在那品茗。
正屋传来老夫人跟表姑娘的对话声。
隔着隔扇和珠帘,是一道男人的颀长身影,男人的面容隐匿在此间,看得不太真切。
可是,站在正屋里的阮凝玉却觉得如芒在背。
她手指收缩,忽的攥紧。
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狼狈无措的时候遇到……谢凌。
现在满府都在传她突然有了一门娃娃亲,未婚夫是个满脸麻子的癞蛤蟆,昨儿进府的时候对着谢府的大园子东观西望,贼眉鼠眼的,同行的谢家婢女都害怕他跑到哪个主子的院里去偷东西。
更奇葩的是,等他见到府里的几个女娘后,眼睛都发光了,一双发黄的鼠眼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娘们看,一眨也不眨。
等姑娘们知道这位公子竟是阮凝玉的未婚夫后,个个都震惊了,谢易墨更是笑得扶不起腰。
人家上门提亲的说辞是这样的:他们家儿子自小就跟阮凝玉有过一门娃娃亲,并且也不计较阮凝玉跟沈小侯爷私奔已失了清白。
反正明里暗里就是说阮凝玉是一只破鞋。
把他们的儿子说得多可怜多好,说他们这样了还愿意娶阮凝玉过门是重情义,是不得已的。
就算阮凝玉人再平静,听到了这个也不禁发火。
什么下三滥的玩意,都敢打她前世这个大明皇后的头上来了?
只是阮凝玉怎么也没想到,谢凌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昨天他让她罚站叫她重新抄书她到现在还有阴影。
他八成……也知道她这个表姑娘有个这样的未婚夫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会是怎么想。
前世,那样尊贵显赫的谢大人从来都是看不起她的,她表姑娘的身世那么低贱,又自命不凡想爬上男人的床攀高枝,那般霁月光风的嫡长孙,定是打心底鄙夷她。
无论她之后当上了皇后,她也知道,谢凌从未将她看进眼里。
也不知他昨天今儿知道了婚事的消息,知道那样的垃圾来向她提亲,心里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大抵是觉得像她这样的表姑娘,配这样的下三烂也很是般配吧。
可能还会在心里事不关己圣洁地叹一句,自作自受。
如今,她在里头受着谢老太太的奚落,而他在慢条斯理地品茗,阮凝玉就觉得羞耻。
她合上眼,尽量无视掉帘外男人的影子。
她看着手上的书信,虽然她极不愿相信,然确实如老夫人所说。
这纸上的,跟她父亲阮生秋的字迹一般无二!
阮凝玉心里头沉了下去。
见她捧着书信,站着不说话了,谢老太太漠声:“如何,我可有骗你?”
阮凝玉折好书信,不卑不亢地抬头,“如老夫人所言,这纸上的确实是我父亲的笔迹。”
可她不信……
不信她父亲阮生秋,会这样随随便便就将她许配给那样的浪荡子,就算是真的有订过娃娃亲,那他也肯定会跟她事先说明,她绝不可能到现在对方上门来找人了才知情。
阮凝玉抿唇,刚想辩驳。
谢老太太看出她的意图,于是扶额,对杨嬷嬷道:“我乏了,送表姑娘出去吧。”
“老太太……”
老夫人的回避,她何尝不知道是对方嫌麻烦不愿多管她一个表姑娘的事。再者,她先前四处招惹男子,又闯祸与人私奔,老夫人多一事不如少tຊ一事,人家跟她有婚约,把她这个祸害送出谢府就是最好的安排。
她忽然觉得,即便前世当过皇后经多见广了,到了闺阁时期,还是逃不了身为表姑娘被人看低看扁的命运。
如若她不是历经一世身躯里是个妇人灵魂,如若她现在真是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便会悲哀地变成昨儿抱玉春绿她们放飞的那只纸鸢的命运,身不由己,被人牵扯着线,牢牢地捆着。
朱唇咬得更深了。
她开始感到愤怒。
皇后之身的她尚能脱身,倘或她没有重生呢?
而这时,一只冷白细长的手轻轻挑开了帘子。
伴随着男人锦袍上婢女熏过的沉香味,那位嫡长孙进来了。
“祖母可是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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