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铺天盖地而来，我听到自己心底脆弱的尖叫，最后凝固成一滴泪，留在了心底深处。
女儿的骨灰，在我好不容易聚拢后，就这样被她的亲生父亲，给这样洒了，再也无法复原！
许父，许母，和许萧白都被我的反应给吓到。
许萧白英挺的眉蹙了一下。
“梁羽，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爬起来，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中掺杂着绝望地痛楚，仿佛我整个人顷刻间破碎。
我直盯着许萧言。
“你不是一直问小鱼在哪里吗？”
许萧白的眼底闪Ӽɨռɢ过一丝瑟缩。
“小鱼到底在哪里？”
我眼底如恶魔的深渊，指着地上那再也无法覆拢的灰。
“她就在这里，”
我直视着许萧白，一字一顿到。
“刚刚被你亲手给扬了！”

许萧白一下子僵住了。
连一旁的许景安都忘记了抽泣。
许父，许母也震惊的抬起头，望向了我。
只有江瑶，眼神躲闪了下，默不作声。
许久，许萧白才再次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什么？我们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变成……一堆灰？”
我望着地上那再也无法聚拢的灰，剧烈的刺痛感蔓延全身，心口像是被巨石在击。
“就在你送江瑶母子俩去医院那晚，小鱼发高烧送往医院的途中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我闭了闭眼，心痛到虑舟无法呼吸。
“而那时，你和江瑶母子俩的车正拦在马路中间，挡住了救护车的路。死之前，小鱼亲眼看到她最喜欢的爸爸是如何的丢下她，哄着另一个小孩。甚至她死时都还向你伸着手，叫着爸爸抱……”
巨大的痛铺天盖地，我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滚落。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下一秒，爆发出一阵悲呛的声音。
“不可能！”
许萧白上前一步抓住我，使劲摇晃着我，赤红着眼。
“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又想用小鱼来争宠赌气是不是？小鱼到底在哪里？”
到此刻，许萧白还以为我是在用小鱼来争宠赌气！
我只恨此刻女儿的死亡证明没有带到身上，不然，我一定会甩到他头上。
我冷笑一声。
“对，我就是骗你的。”
许萧白表情慢慢恢复，又露出那种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就知道。好了，别赌气了，下次我一定以你和小鱼为先。但不管怎么，梁羽，你不能拿小鱼来开玩笑。”
许父许母也都松了一口气。
我望都不望许萧白一眼，蹲下身子，一点点的将地上几乎没有的骨灰用手捧到一起，捂在我的心口处。
“许萧白，我和小鱼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那个家了。从今以后，你爱谁，你以谁为先，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许萧白的脸一下子又黑了。
“梁羽，差不多闹够了。你适可而止，别给小鱼做坏榜样。”
“你放心，小鱼以后都不会受我影响了。”
我已经无心再和许萧白纠缠，只想带着女儿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离开之际，我听到江瑶故作着急。
“萧白，梁羽误会了，你还不快去追她？”
身后传来许萧白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是个孤儿，离开了我，她还能去哪儿？”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
原来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只有他和女儿。
他也知道，离开了他，我没有地方去了。
萧白漫不经心的声音透过层层空气，直刺入我的心底。
“不出三天，她就会带着女儿回来找我。”
心底的某处彻底崩塌。
我抬起脚，继续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