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彻底，和程屿分开。
她将会有全新的人生。
回卫生所宿舍的路上，沈姈姈遇到了程屿。
程屿皱着眉头，行色匆匆，直奔她而来。
“我临时接到命令，要去执行任务，这几天你就搬回家去住吧。”
“首都那边来了电话，你妈这两天就到，你回去好好照顾明月，也能趁这次机会，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程屿一直以为，苏家父母不喜欢沈姈姈，是沈姈姈性格不好，不讨喜。
谁能想到，会有父母天生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此刻，沈姈姈也无意解释。
只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你忙你的去吧。”
沈姈姈的温顺，叫程屿脸色缓和许多。
他甚至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就挺好，如果你今后都这么懂事，我愿意让你一直跟我呆在军区。”
说完这话，他便匆匆离开了。
沈姈姈看着程屿的背影，唇角一点点勾上讽刺。
“你愿意，但我不愿意了。”
和程屿分开后，沈姈姈回到卫生所。
背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小挎包，提着给姥姥准备的祭品，离开了。
刚走出卫生所，又撞上了看完病离开的政委媳妇。
看着大包小裹的沈姈姈，政委媳妇满眼诧异：“这就走了？我听说程屿出任务去了，你不等他回来告个别吗？”
沈姈姈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坚定：“不用了。”
对她来说，每一次平静地面对程屿，都是告别。
……
姥姥的坟，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平地上鼓起的土堆，像老人佝偻的腰背。
沈姈姈提着祭品，赶在日落前上了山。
她跪坐在墓碑前，点燃了一把纸钱。
“姥姥，我和程屿离婚了，以后我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还会把你教我的医术发扬光大，活成你夸赞的模样。”
她语调和缓，平静地诉说着。
跳跃的火光逐渐模糊。
沈姈姈在墓前坐了一夜，陪了姥姥一夜。
直到旭日东升，她才挺直腰背站起来，背上包，拍掉身后的尘土。
“姥姥，我走了。”
“如果想我，就来梦里看看我吧。”
她迎着晨光转身，再也没回头。
……
一周后。
任务结束，程屿匆匆回到家属院。
从前，他以为自己的妻子会是苏明月，因此对沈姈姈下药的事深恶痛绝。
可现在苏明月和王卫国家庭幸福，有了自己的孩子，沈姈姈也不再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程屿觉得，自己也该放下了。
沈姈姈知错能改，和她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这次回家，他会和沈姈姈好好谈一谈，从今往后，他们就坐正常的夫妻。
回到家。
程屿刚要开门，苏母有些尖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二十年前那个算卦的说得真准，这沈姈姈过得越不好，咱家就越旺，当初刚把她扔了，你爸就被调回首都了，现在她一闹离婚，你爸又升官了。”
“明月啊，我就说你当初给她下药，让她嫁给程屿是便宜她了，就应该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说不定咱家能过得更好！”
“我这次一来是看你，二来就是要再好好作践作践她，争取让你和卫国，能被早点调到首都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程屿的手僵在门把上。
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程屿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女儿的苏阿姨，会这样作践自己的亲生女儿，败坏沈姈姈的名声。
那他之前对沈姈姈的所有偏见，是不是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