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谨慌张地收回视线，将手机横屏，屏幕上一片黑，她假装在看电视，什么也没听见。
　　姜微转过身，黑眸锁着她，薄唇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手机好看吗？”
　　“还行。”
　　祁谨只是斜了一点余光在姜微身上，却被他撞破：“下次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不收门票。”
　　从声音听，他是愉悦的。
　　祁谨一时分不清是姜微傲慢不要脸，还是她偷看不要脸，只能当自己聋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衣服还没有送过来，姜微又准备点外卖，祁谨起身道：“你家有菜吗？我做饭吧。”
　　姜微跟着起身，打开冰箱：“好像没有。”
　　祁谨拿出手机，点开生鲜超市的app：“你有喜欢吃的菜吗？”
　　“都行。”姜微站在她身侧。
　　祁谨随便点了几个菜下单，走进姜微的厨房，一眼望过去，除了灶台和厨柜，什么都没有。
　　“你平常都吃外卖？”祁谨问道。
　　“上班在食堂吃，回国后还没来得及找保姆，周末就会吃外卖。”
　　姜微主动打开橱柜的门，里面放着一个没开封的大箱子，看上面的图片，是厨具，姜微将纸箱子打开。
　　祁谨帮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你买的？”
　　姜微在整理厨具。
　　“公寓里的东西都是学校准备的。”
　　祁谨诧异地看向姜微：“你回国当老师了？”
　　“嗯。”他开始收拾地板上的包装袋。
　　祁谨在一旁帮忙：“以后不去德国了吗？”
　　姜微动作停了：“不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背调结束我就会回国？”
　　祁谨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她干笑：“是吗？我可能不记得了。不好意思。”
　　姜微眸光暗了暗，没再说话。
　　气氛冷清起来，祁谨主动开口：“你在国外待了多少年？”
　　“十几年。”
　　姜微肉眼可见地冷漠起来。
　　他怎么了？这么善变。祁谨继续当自己是十万个问号：“你一个人在国外吗？”
　　姜微点头。
　　祁谨觉得他很厉害，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还能这么优秀，他爸妈应该很为他骄傲吧。
　　“你会不会想家里人呀？”
　　姜微看了她一眼：“我奶奶有时会到国外来看我。”
　　祁谨想起自己的奶奶来，她奶奶很重男轻女，到现在都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她羡慕地说：“你奶奶对你真好。”
　　姜微垂着黑眸：“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
　　传说中的留守儿童，怪不得很孤僻，她又问：“你爸妈不管你吗？”
　　姜微在洗手，他关了水龙头：“我爷爷奶奶离婚，我被判给了我奶奶，所以归奶奶管。”
　　这是什么说法，祁谨愣是没听明白，他爸妈不在了？但她也不好多问，想来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他们收拾完，已经中午了。
　　祁谨做了午饭，一顿饭吃得很家常。
　　说来，这还是她在京海这么多年第一次下厨，京海寸土寸金，她租不起带厨房的房子，公用的厨房又很脏，她就没用过。
　　姜微还夸了她的厨艺，她心里蛮满足的。
　　刚吃完饭，门外有人按门铃。
　　祁谨以为是自己送洗的衣服到了，连忙去开门，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画着精致的妆容站在门口。
　　女孩穿得很少，可能为了露出性感的锁骨就穿着低领的打底衣，外搭一件米色大衣，下身是灰色格子迷你裙，透明的黑丝袜，若隐若现地露着肤色，女孩被修饰得很完美，她看到祁谨时，本是甜美的笑容僵了片刻。
　　女孩很快回过神，不自然地问道：“请问沈教授在吗？”
　　“有人找你。”祁谨看向姜微。
　　因为屋里一直开着暖气，她仍穿着姜微的T恤，外面套着他的针织外套，下面没穿，所以她侧身站在门后。
　　姜微正在收拾餐桌，神色淡淡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他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走过来，低沉地问：“有事？”
　　他与生俱来带着压迫感，让门口的女孩拘谨起来，女孩说话又温柔小意了些：“沈教授，这是您上次借给我的资料，我来还给您，真的非常感谢您。”
　　姜微接过资料，很疏离：“不客气。”
　　见女孩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清冷的黑眸露出浅浅的疑惑：“还有事？”
　　女孩有意无意地瞥着祁谨，最后咬了咬唇，羞涩地说：“沈教授，我这些年一直在读书，现在读到博士后，还没有找男朋友，但我骗我妈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妈非要见一见，您能帮我应付一下吗？”
　　姜微皱眉。
　　女孩突然和善地看向祁谨：“姐姐，我都把沈教授的照片给我妈看了，你就让沈教授帮帮我嘛。你看起来这么好，应该不会介意沈教授帮我忙吧。你要是信得过沈教授，就把他借给我几天好不好？”
　　祁谨有点懵，这女孩怎么茶里茶气的，要姜微真是她男朋友，她才不会借，但姜微不是。
　　“这事你不该找我。”祁谨转身要走：“这是他的事。”
　　姜微眉头皱得更紧。
　　女孩亲昵地拉住祁谨撒娇：“你帮我跟沈教授说说好话呗，我怕他碍于你不愿意跟我去。姐姐，你肯定会帮我这个忙的。”
　　祁谨淡然地将手抽回来，这是来者不善，她敬而远之。
　　“不好意思，我有点社恐，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过于亲密。”她脚底抹油：“你自己加油吧。”
　　祁谨没走两步，身后却传来姜微幽幽的声音：“我这几天要跟我女朋友造人，没时间帮你的忙。”
　　她的脸瞬间红成水煮虾，教授说话都这么直白吗？他是故意的吧。
　　门口的女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祁谨就听到了关门声。
　　姜微走到她身边，觑着她通红的脸蛋：“脸这么红，在想造人的事。”
　　“我才没有。”祁谨的脸更红。
　　姜微兀的勾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开始不老实放在她大腿外侧，他手指修长灵活，轻而易举探入。
　　祁谨哆嗦了一下，忙去拨开他的手：“我才不想造人。”
　　“那不造人。”姜微蛊惑她，与她拨弄他的手交缠着。
　　祁谨有点腿软，另一只手握在他的手腕上阻止他。
　　她咬了咬唇：“你不戴那个，就会造出人。”
　　姜微狎弄：“嗯，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祁谨总觉得透着古怪。
　　她怕被他带沟里，找了个借口：“碗还没洗，我去洗碗。”
　　祁谨挣脱开姜微，去的却不是厨房而是浴室。
　　姜微站在原地，勾着薄唇，落空的指尖沾着一抹水色，他看着女人匆忙地从浴室出来，埋着头又跑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