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默契地忽略掉系统的播报，沈知意看向程时叙：“你怎么回来了？”
“擅离职守可是死罪。”
程时叙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嘉宁，心里的重担骤然放下，语气有了些放松：“我都要走了，还在乎什么擅离职守。”
沈知意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本想的所有的报复和设计或者都会在他选择离开的那一瞬间消失。
她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
沈知意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告别之后，他们是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
沈知意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要走吗？”
程时叙又将问题抛回来：“你想我走吗？”
沈知意没有应声，程时叙脸色白了又白，只敢在沈知意低头的一瞬间匆匆喘几口气。
他再一次咽下喉间快要涌出的腥甜，再开口时却又全都喷了出来。
程时叙跪倒在地上，看着沈知意衣角上被他溅上的几滴血：“沈知意，你希望我走吗？”
沈知意看见他咳血，已经方寸大乱，从袖中抽出帕子，将他脸上沾上的鲜血擦干净。
难得严肃地开口：“如果你不回去的话是不是会死？”
程时叙已经被系统的愈发激烈的警报声刺激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
只能努力睁大眼睛依照沈知意的口型分辨出她的话：“不会，我不会死的，知意。”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沈知意注意到他已经听不见了，特意放慢了语调：“如果我说让你走呢？你也会走吗？”
程时叙思索了片刻，音量不自觉地抬高：“不会，你说的，我要赎罪。”
“只是你说了不希望看见我，我就藏起来，不让你知道我在哪就行。”
“只要我能看见你就行。”
沈知意没有再说话。
她其实不想程时叙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是因为家庭缺失想要长久地留在这个世界。
程时叙明显只是一个执行者的角色，他是可以随时抽身的，却偏偏因为她留在这里。
那边程时叙却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忍着痛说出：“确认留存该世界线。”
程时叙瞟了沈知意一眼，将声音放到最低：“确认接受所有惩罚。”
【接受宿主命令】
耳边的一切声音消失不见，连带着身上的疼痛也暂时消失。
沈知意在程时叙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你留下了？”
程时叙微微抬了抬头：“嗯。”
沈知意看着角落里的嘉宁公主：“她怎么办？”
程时叙将沈知意刚才擦血的帕子捡了放进怀里：“原来的嘉宁会回来的，很快一切都会回复原样。”
程时叙重新用黑布覆上脸：“我不便久留，得尽快赶去济州。”
沈知意听他提到济州，脸上不免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程时叙读懂了她的意思：“我会替你保护好沈将军。”
“我就算死也会护他周全。
“知意，好好睡一觉，等我们的捷报！”
程时叙的眼睛发亮，沈知意心神一动，又很快被她浇灭：“好。”
程时叙几下就已经不见。
回身再看时，地上的嘉宁也不见了踪影。
沈知意接受良好地将门窗紧闭准备睡下。
却发现远处的枝桠上多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那人注意到沈知意，对着她笑得张扬：“好久不见，沈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