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正要发作,我却按捺住性子,既是碰见这对狗男女,也好问问,将军府中馈之权我已交出,何时能写下和离书,从此分道扬镳。但我没想到,就在那两个丫头阴阳怪气途经我身旁时,居然将一盆泔水,一股脑泼我身上。“你干什么!”霜花急眼和婢女扭打,另一人去帮衬,大声嚷嚷,“又不是故意的,名声臭了,泔水洗澡不正合适?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少夫人,金贵着呢?”是啊,她说的没错,我浑身上下散发着酸臭味,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傲骨铮铮的靳蓉……
小说详情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仗势欺人!你让姑爷去挖,那可是有万岁爷题字的,胆敢动一粒沙土,都是杀头大罪!”
霜花是被傅恒玉的侍卫扔进屏澜院的,她先是哭哭啼啼说自己有负所托,又对傅恒玉以及杜若二人痛骂不止。
账目我都翻过了,足足能装下三个箱笼。
此时我蔫蔫的,宛如霜打过的茄子,提不起任何精神头来,“送到她院子里去。”
“小姐!”
霜花愤然跺脚,可我有什么法子?
难道我就不痛心吗?难道我就甘愿被人欺凌吗!
可是……
傅恒玉之卑鄙超乎想象,他们木已成舟无所顾忌,保不齐,真会偷偷将爹的遗骨挖出来。
我此生,最后悔的,莫过于为傅恒玉舍身,成为他的妻子,盼望着相敬如宾,细水长流
的日子……
账册给出去的数日内,屏澜院安静得可怕,连那些厨子,家仆也开始见风使舵,搞些肮脏的小动作。
天气不错,我唤来霜花,一起到前院。
虽是入秋,却也芳草茵茵,花团锦簇。
小花小草,好在施肥能看得见馈赠,人,却是喂不熟的。
我赏着深深秋意,却听银铃的笑声由远至近,“娘亲,娘亲你捉不着九儿,嘻嘻嘻……”
小女娃在前放肆奔跑,撑着腰的女子在后撵着。6
忽然,花坛边冒出男子高大的身影,蓦然将女孩儿拥入怀中,小女娃咯咯笑,“爹爹偷袭,不算!”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画面落入我眼中,如钢钉般,直插心肺。
我在屏澜院孤苦煎熬,他们早就尽享天伦。
呆呆的,我移不开视线,婢女经过身旁,毫无顾忌的讥诮道,“听说了吗?咱将军府的夫人,是个水性杨花之辈,与旧情人暗通书信,丢光了将军府脸面!”
“可不嘛!此事传遍街头巷尾,不知多少人笑掉大牙……”
那两个丫鬟,是伺候在杜若身侧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走来,故意说些刺耳的话于我听。
霜花正要发作,我却按捺住性子,既是碰见这对狗男女,也好问问,将军府中馈之权我已交出,何时能写下和离书,从此分道扬镳。
但我没想到,就在那两个丫头阴阳怪气途经我身旁时,居然将一盆泔水,一股脑泼我身上。
“你干什么!”
霜花急眼和婢女扭打,另一人去帮衬,大声嚷嚷,“又不是故意的,名声臭了,泔水洗澡不正合适?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少夫人,金贵着呢?”
是啊,她说的没错,我浑身上下散发着酸臭味,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傲骨铮铮的靳蓉……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功亏一篑的是我,可怜霜花被我牵连!
“凭什么……凭什么……”
我细细呢喃,回顾来都是这几年来的不公。
茫然的我,拔下了头上金簪,吃疼站起,跌跌撞撞往前两步,手中的簪子麻木的提起落下,提起落下。
血腥味很重,温热的液体溅上了我的眼角,一片片的赤红……
傅恒玉来过,他冷睨着我说了些什么,我是在屏澜院的后半夜才回味过来的。
他说:靳蓉,你想和离并非难事。围猎宴请,陛下在场,你亲口承认是你红杏出墙去,我便赏你一纸和离。
傅恒玉要明哲保身,教我沦为这场荒诞婚事的罪魁祸首。
届时,他傅小将军另寻新欢,那也是被逼无奈。
而我,恐怕是万人唾弃,在世潘金莲!
不!
爹爹一生载誉,岂能毁在我手上。
我脑子里盘桓着,如何才能破解这死局,心不在焉的抖着药粉入碗中。
一碗清水变成了娇艳的粉色,这是新研配出的毒药,见血封喉。
我端起这碗药,细细斟酌。
水里映着我的脸,因仇恨而有些扭曲。
不自觉的,药碗距离我唇边越来越近。
“靳蓉!你敢死一个试试?”
猝然,窗页破开,一道黑影横空出现,伴着气急败坏的怒喝,挟着清凉的夜风来到我身边。
迟暮北,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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