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明白呢？
一个是妻子。
一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侄女。
亲疏有别，多明显啊。
“我知道了。”
钟华甄低声呢喃，却挺直了腰背。
她把手上的菩提佛珠摘下，面无表情看着傅司晏：“这个还给您。”
“很抱歉这五年对您的纠缠，也很感谢您这十年多我的照顾，如您所愿，以后我会永远和您保持距离。”
小叔，她以后不会再喊。
他对别人的纵容已经踩上她的尊严，她没那么贱，还能笑脸相迎。
……
当天下午，钟华甄去了傅司晏修行的寺庙。
她爬上姻缘树，找出自己曾经跪了三千台阶才求来的姻缘木牌，准备销毁。
冤家路窄，她又遇上了苏慧颖。
“钟小姐，这么巧，你也来姻缘树下求姻缘？”
钟华甄没心情理她，欲走却被苏慧颖抓住手。
刻着‘钟华甄，傅司晏’的木牌露了出来。
“让开。”
钟华甄冷脸扯开人，苏慧颖也不恼，反而笑吟吟的望着她。
“姻缘树虽然灵验，可不该有的感情最好趁早斩断，不然害人害己，你说呢？”
“对了，今天我和你小叔来这，是为了算订婚的黄道吉日，身为侄女，订婚宴你一定会来的吧？毕竟你从小和你小叔一起生活，感情一定很深厚。”
小叔二字，苏慧颖咬字极重。
似提醒又似警告。
钟华甄回视过去，声音冷冷：“说完了？”
“说完了，你最好听懂了，也听进去了，毕竟做侄女就要有做侄女的自觉……”
苏慧颖话音未落，钟华甄一巴掌就狠狠甩了过去。
“啪！”
苏慧颖的左脸迅速红肿起来。
“你敢打我？”
钟华甄却一点都不怕苏慧颖的狐假虎威：“我为什么不敢？你尽管去和傅司晏告状，这就是你欠我的。”
钟华甄甩开人回头，就看到不远处捻着佛珠，不知站了多久的傅司晏。
钟华甄也不怕。
她是被一路宠到了成年，从来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能伤到她，不过是因为她在意。
现在她不在意了，傅司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抬手跟他展示手中的姻缘木牌，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苏慧颖说的对，不该有的感情早该毁掉。”
“不该留的东西，也该毁掉。”
钟华甄当着傅司晏的面，随手把姻缘牌扔进了火炉。
寺庙的火炉常年燃着烈火，木牌一扔进去，瞬间烧成了灰。
钟华甄没多停留，径直朝着傅司晏的方向大步离开，擦肩而过，她眼风都没看他。
她是真的把傅司晏当成了陌生人。
她并不知道，傅司晏一直沉沉凝着她的背影，手上那串佛珠绷紧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