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们妯娌是拿着王妃娘娘的邀帖来的,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的,不解的,不妨就去质问质问王妃娘娘,如何?”
谁敢去质问王妃,她们当然知道若是没有邀帖,这楚氏定然是进不了这王府大门。
只不过是在翁青柠哪里吃了亏,再捏楚氏这个软柿子出出气罢了,毕竟羞辱楚氏就是羞辱穆家,羞辱穆家那翁青柠还跑得了吗?
“你们就这么瞧不起武将之家,战乱一起,保疆卫国可是武将,他们在前面浴血奋战英勇杀敌,才换来你们如今能在这口出狂言的平和日子。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偏偏还出言嘲讽,怎么?
勇武之人在你们看来仅是粗鲁之辈吗?”
翁青柠少有的疾言厉色,字字珠玑。
她是真瞧不上这些后院妇人间口舌之争的小把戏。
“说得好!”
一道清丽高亢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一见来人,这亭子里的呜呜渣渣的一群人,更安静了,脸上更是露出厌恶的神色。
看的出来,她们对此人的厌恶更甚于翁青柠二人。
主要是都没少在她身上吃过亏,勇毅侯府的独女,不爱胭脂水粉,反倒是对舞刀弄枪最是上心,一言不合便要找人切磋。
这里的夫人小姐,怕不是都被她拉着切磋了一遍了。
翁青柠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却僵硬了身子,迟迟未敢回头。
“咦,你们谁又想与我切磋切磋了吗?本姑娘乐意得很!”
符听雪抬起下巴,朝着那群拿着团扇瞧着便弱柳扶风的夫人们走去。
“符……符姑娘……没有,没有的事……”
先前欺辱楚氏的人被符听雪抵在墙角:“是你?”
“啊,不是我不是我!”
瞧着这群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夫人,符听雪兴趣寥寥:
“不是你?!那你在这又是做什么?还不快走?难不成真想和我切磋切磋?”
“快走,快走。”
一群人一个扯一个的赶紧离开。
来的时候有多趾高气昂,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楚氏红着眼睛看向符听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啊,怎么就让这些人吓成这样?
楚氏是真的很少知道外面的消息,符家姑娘找人切磋,向来没有点到为止这一说,但凡被她盯上的,身上多多少少都要淤青痛上几个月。
勇毅侯府也是武将,文官和武将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便是勇毅侯府也难逃那些文官的唇舌。
勇毅侯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因没有兄弟姐妹,故而对她的宠爱,纵容到让人咂舌。
如今侯府虽看着风光威武,可若等勇毅侯去了,那这侯爵之位便再没有人继承。
如此说来,今日繁花似锦却早已呈现出衰败之相。
正因如此,圣上倒是对他们宽和许多。
“这位夫人……”
符听雪对翁青柠说话倒还客气,主要是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对自己胃口的,可不能给人吓到了。
符听雪相信,能说出方才那等言论之人,必然也不是什么胆小鼠辈。
翁青柠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转身,看到符听雪的一瞬间,她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
“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符听雪疑惑看着这位刚刚认识的翁青柠,眼角泛红,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带着一丝怜惜?
翁青柠轻叹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只觉得与姑娘似曾相识,像是在上辈子就见过一般。”
“是吗?”
符听雪听自己知己这么一说,高兴的眉毛都要飞起来:“穆少夫人,实不相瞒,我也深有同感啊!”
“不知少夫人芳名?”
“穆家儿媳,翁氏青柠!”
“翁青柠……”符听雪将这名字在唇间来回念了几遍:
“好好好,好名字,那我以后便唤你青柠可好?”
看着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用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翁青柠却总会有种心悸的感觉,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临死前做的一场梦罢了。
“符家独女听雪,你叫我听雪就好!”符听雪大方的挥了挥手。
翁青柠一笑:“好,听雪。”
“对!”符听雪往亭边围栏上一靠:“这宴席无聊的紧,我本不想来的,不过,今日我倒是庆幸,幸好来了。”
楚氏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翁青柠与符听雪两人说话。
有些奇怪,两人似乎真是认识了许久的好友一般,一点也不像今日初见。
而且相比于先前那些人,除了耐心,青柠看向符小姐的眼神,貌似还有些宠溺?
楚氏想着,赶紧摇了摇头,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只不过是第一次见tຊ面而已,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楚氏见两人亲近,心中竟隐隐冒出一丝不快来。
她默默伸手召来翁青柠的丫鬟绛香,问:“弟妹,当真是跟符小姐头一次相见?”
绛香是翁青柠的陪嫁丫鬟打小便跟着她,楚氏问她最清楚不过了。
绛香也有些诧异,自家姑娘平常少与人亲近,尤其是成亲之后这性子反而有些变了。
绛香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总是能在少夫人身上感受到若有似无的淡漠疏离之感来。
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到,大婚当日少将军离席此时对少夫人影响颇深上。
少夫人只是面上不显,心里怕是被伤着了。
还有方才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关切实则刮骨刀的话,若不是少夫人给眼色拦着,就合该将她们一个个的都骂出去!
不过,少夫人倒也没吃亏,还来了个符姑娘,挺好!
绛香对符听雪的印象不错,只要谁向着自家少夫人,那她就欣赏谁。
见少夫人与符姑娘亲近,绛香顿然开心不少。
面对大少夫人的问询,绛香也是实话实说,“先前,确实从未听少夫人提起过什么符姑娘,想来应是戏文上说的什么一见如故”
绛香自然是不知道的,上一世是傅景行调任京官回京之时翁青柠才与符听雪相识的。
当年,她刚回京,也是这样的场合见到符听雪,也是遇到一群人重提旧事,谈起她与穆靖山的大婚,只是那时自己修为不够,又最是看重颜面,三言两句便被惹恼,与人起了争执。
是符听雪出言维护了自己,只是那日的符听雪已经远不及今日风光。
当年回京时,侯爷已年迈,勇毅侯府式微,符听雪这个勇毅侯嫡女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