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皇帝安排的府邸后,沈清河忧思重重的差点撞到一棵树上。
“沈清河!”独孤稚猛的一把拉住沈清河。
沈清河回头,“啊!怎么了?”
一副呆萌的样子让独孤稚有火无处宣泄,只能沉下脸不悦开口,“带本王逛逛这晋都!”
心中藏了事,一路上沈清河都没怎么与独孤稚说话。
听到独孤稚说他饿了,沈清河才带着他来到晋都最大的酒楼。
点完菜,沈清河正在想要跟独孤稚说些什么,隔壁桌讨论的声就极不凑巧的传到两人耳中。
“谁能想到曾经名满晋都的才女会做这样的事,诶,可惜了!”一个弱不经风的文人唏嘘道。
“听闻尸体抬回晋都那日,身上布满红痕,是欢好的痕迹!许多人亲眼目睹。”
“可不是么?也怪她不知廉耻,永宁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真不知这贵女是再想些什么?与人私奔,呵。”
这些人不屑的嗤笑,像是亲眼看到了她光着身子一般。
沈清河攥紧了拳头。
不要脸的是沈梓宁和林瑨川,却要她来担负这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随着周围的谈论声越来越大胆,独孤稚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到腰间,再过一刻这里便会血流成河。
“住口!”一道愤怒的男声传来,“休让本王听到你们再议论沈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是渌王。”不知道是谁开了口,那些兴致勃勃讨论着的人瞬间噤声。
沈清河慌忙低下头,渌王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印象还挺深。
即便带了面纱,沈清河还是怕渌王认出她来。
可终究是为时已晚,渌王厉荀朝这边走来,微微屈身抱拳,“荆北王,本王可否与你们一道用膳!”
“坐!”独孤稚随意一指。
一坐下,厉荀的目光便落在沈清河身上,“姑娘见到本王便低下头,莫非做了什么对不住本王的事?”
沈清河暗自心惊,又想起和厉荀诗会上的事。
要说对不起,确实是有,起初还不知道厉荀是皇子,抢了他的风头。
后面每次见到厉荀,他都会特意留下两句诗,让她对下两句。
可不论对的好不好都会嘲讽几句!
沈清河还以为,厉荀应该是极其厌恶她的,未曾想今日竟会为她说话。
想到这,沈清河抬眸看向厉荀,真诚的说:“谢谢渌王,为沈小姐说话。”
“哦?”厉荀故作不解,“你以何身份来谢本王?”
一时间,沈清河语塞。
她可以肯定厉荀认出了她,可既然没揭穿她,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故交。”
厉荀笑了,还想说什么,便被独孤稚冷冷打断。
“渌王与本王的妾倒是合得来!”独孤稚紧抿着唇,神色紧绷,“不若本王把她抬到渌王府你们慢慢聊?”
说话间,那双深邃的墨眸中透露出森森寒意,让人无法直视。
那么明显的不高兴,沈清河能看出来,厉荀不会看不出来。
偏他漫不经心的翻起眼皮,眼中嗪满笑意,拖长尾音问,
“真的?那便太妙了,既如此,那本王今夜也送10个美姬让您带回去。荆北王放心,本王亲自挑选定让荆北王一看便走不动道!”
独孤稚没有说话,短刀出刃,寒光恰好直视沈清河的脸。
沈清河见状,连忙一把挽住独孤稚的手臂,眨着水汪汪的杏眸,无辜的看着独孤稚。
软语道:“王爷,妾不要离开您,妾还怀着您的骨肉呢!”
厉荀目光一滞,没坐多久便离开了,临走前将一张纸条交在沈清河手中。
到府邸后,独孤稚冷脸离开,沈清河将纸条打开。
“子时,府后等你!”
刚看清上面的字,红弦就嘟囔着走了进来,“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在院门外也不进来,脸色怪吓人的!”
沈清河连忙将纸条踩在脚下,问道:“他在院门外?”
红弦点头。
伺候沈清河歇下时,沈清河特意让红弦去拿被子,顺带看看独孤稚走了没有。
红弦回来时,告诉她独孤稚已经离开了,沈清河瞬间松了口气。
子时初
“桃花林?”独孤稚微眯着眼看向长庚,眼中寒芒乍现,杀机暗涌。
长庚弓着身子抱拳点头答是。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长庚只觉得气温骤变。
明明吹来的是风还带着些盛夏的温热,可却令长庚寒毛耸立。
这种气氛没维持多久,很快独孤稚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备马!”
独孤稚手持长剑,纵身上马,不等长庚追上来便一个人绝尘而去。
寂静的街道上瞬间响起厚重的马蹄声。
桃花林外,独孤稚下马轻声靠近声音的来源。
“渌王的意思是让我在寿诞那日挑明身份?”
沈清河不明所以,若是直接挑明身份,沈炜把她带回府里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没错,”厉荀看着沈清河,眸中含了一抹温柔,“挑明身份以后,我立即求父皇赐婚,成了渌王妃,沈炜便不敢动你!”
“赐婚?”沈清河惊讶。
正要说明自己与独孤稚的事,独孤稚如寒冰一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渌王殿下好兴致,挖墙脚挖到本王头上来了!”
沈清河转头,只见脸色森然的墨衣少年,重重的一脚一脚踩在桃花瓣上。
不知用了多大力,每走一步便有无数花瓣被踩进泥里。
他抽出佩剑,剑刃就抵在沈清河的脖间。
冰冷刺骨的凉意袭来,沈清河清楚的看到少年眼中的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还以为,这些时日的相处至少能换来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清河没有说话,反正她早已是一个已死之人,活该埋进土里。
厉荀见沈清河不动不扭,生怕独孤稚的刀刃伤到沈清河,连忙一把将沈清河拉到自己身后。
“渌王殿下倒是会怜香惜玉,怪不得本王怀了身孕的妾,都不惜豁出性命来与你桃林谈情!”
听到独孤稚的话,沈清河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见独孤稚墨眸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剑锋翻转,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沈清河眸色一凛,“你,你真的敢?这是西晋国,独孤稚!”
“有何不敢?”少年眸色越发冷,充斥着阴冷和不屑,“一个屡战屡败的国家,有何话权?今日便是本王将他杀了,西晋皇帝又能如何?”
沈清河垂下眼睫,心中有股悲凉之意。
他说的没错,比起国富兵强的扶风,现在的西晋就像一个缠绵病榻的老者,无力与任何国家抗衡。
西晋皇帝听信谗言,生怕臣子功高盖主。
那些有能之士被杀的杀,贬的贬,如今西晋馋臣当道,早已国将不国。
别说扶风这等大国,就连苏越那种小国,都能时不时来边境挑衅一下西晋。
独孤稚作为扶风最强有力的储君人选,西晋皇帝不敢拿他怎样,这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