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了!”
田萝踏着轻快的步伐,一大早便兴冲冲地走进屋子。
她光着的脚丫上沾满了泥土,手里提着一条沉甸甸的大花鲢。
那鱼在地上扑腾着,甩出一片泥尘。
田萝的脸上洋溢着如花般明媚的笑容。
她梳着两根麻花辫,随着欢快步伐在胸前轻轻晃动。
身上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碎花褂子,黑色的裤子被她俏皮地卷到了膝盖处。
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腿,与满身的泥土形成鲜明对比。
今年刚满十八岁的她,面容清秀如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光滑,让人心生欢喜。
在红河村,若论容貌,田萝无疑是村中数一数二的。
此时,田老七停下了手中的木工活计。
一脸惊讶地望着那条在地上扑腾的大花鲢,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相信。
“闺女,这……这鱼是从哪儿来的?”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鱼是从上头蛤蟆潭水库捉来的。”
“本来,我还看到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鲤鱼,可惜最后让它给溜了。”
“明天我再去捉,捉到了就拿到街上去卖钱。”
田萝得意地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爹,这条鱼今天就不卖了。今晚我们炖鱼头豆腐汤吧。”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一边用水洗脚,一边哼着歌。
“好嘞,我的宝贝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老七自然是满口答应,宠溺地看着女儿。
“好什么好,是什么是!”
黄凤英从后院的菜地里探出头来,语气略带责备。
“你又跑水库里去捉鱼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水库深不见底,危险得很!”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得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一天到晚的去外面野,成什么样子?”
“你都18岁了,再过大半年就19了。周围的村子,有哪个敢娶你这样的野丫头?”
她忙不迭地从菜地里跑出来,继续唠叨。
“那些人我都不喜欢,反正我不同意。”
田萝转过身子,用手不断把玩着自己的辫子,脸上露出几分倔强。
“怎么着,想留在家里做老姑娘啊?”
黄凤英依旧絮絮叨叨,满脸的担忧。
“爹,你看娘,她又来了,每次都想把我嫁出去。”
田萝将两条辫子甩到脑后,撅起嘴,假装生气地看向田老七。
“好了呀,闺女捉了这么大一条鱼回来,你不表扬她就算了,还一直唠叨她,哪有个当娘的样子?”
田老七不满地看了黄凤英一眼,宠溺地摸了摸田萝的头。
田萝趁机对着黄凤英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的模样。
“你看看,你看看,她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是你惯出来的!”
黄凤英气得直跳脚,手中的菜往地上一扔,端起洗衣盆就朝河边大步走去,满脸的无奈。
田老七看着妻子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解气了吧?锅里还留着两个白面馒头,是专门给你留的,别让你哥哥看见了。”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田萝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
“谢谢爹,还是爹对我最好了。”
田萝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说着,拽着田老七的胳膊就直奔厨房。
掀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田萝拿起一个白花花的馒头,递给了田老七。
“爹,咱们一人一个,你不许拒绝哦。”
她用着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他。
田老七只得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然而,这温馨的时刻被一个身影打断了。
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浓眉大眼,脸上带着几分成熟与稚气。
他挑着一担水,站在门口,愣住了。
“爹,你又偏心妹妹,我也要吃白面馒头。”
田虎嘟囔着,脸上写满了不满。
“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赶紧把水倒进水缸里。”
“吃完早饭跟你妹妹去供销社买点米回来。回头跟我去把南山坳的那块地翻了。”
田老七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
“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有跟妹妹争口吃的功夫,还不如多干点活,比什么都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田虎看着碗里寡淡的米汤,又望向田老七和田萝手里的馒头,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
他多么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吃上那香甜的白面馒头啊。
田老七看着田萝将馒头吃光,又喝了一碗粥,心满意足。
“快点吃,你妹妹都吃好了,你还磨磨蹭蹭的。”
再回头一看,田虎居然还愣在那儿,他火气顿时上来了。
吃完早饭后,田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田虎一起朝两公里外的供销社走去。
她的脚步轻快,仿佛一阵风,迅速将田虎甩在了身后。
“妹妹,等等我啊!”
“别走那么快,路不好走,当心别摔了。”
田虎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管。”
田萝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脚下的步伐却越发轻快了。
她的思绪不禁飘回了那个遥远的古代时空。
她原本是黑风寨大寨主田霸天的女儿,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山贼”。
她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正打算下山闯荡江湖,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可偏偏田萝还有个倒霉催的哥哥也叫田虎,他却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他偷偷下山去趟镖,还惹出了大祸,误杀了黄知府的公子。
导致整个山寨被官兵围剿,无一幸免。
田萝还没来得及反应,乱箭已如暴雨般射来,她的身体被射成筛子,葬身一片火海之中。
“该死的田虎!”
这是她前世的最后一丝念头,恨不得给他来几个响亮的嘴巴子。
现在的哥哥虽然也叫田虎,但他有些过于憨厚老实,她很不喜欢。
所以每当她看到田虎时,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该死的田虎,该死的田虎。”
田萝边走边嘟囔着,顺手捡起一根棍子,不停地抽打着路边的野草野花。
“妹妹,我到底又做错什么了?”
田虎一脸无辜地站在田萝身旁,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惹得妹妹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