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的画面混合着两人恋爱的三年、结婚的四年混杂在一起,一帧一帧地在贺季晨脑海里回放。
他此刻不觉得痛彻心扉,不觉得苦不堪言,只觉得没意思,没有许听夏,贺季晨连活着都开始觉得没劲,失去了意义。
许听夏的离开,抽走了贺季晨身上残存的人气和活力。
情和爱在人世间的确不是稀罕物,它随处可见,许听夏才是,许听夏于贺季晨,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现在想来,他过去为数不过的真实的快乐,都是许听夏给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能给许听夏。
贺季晨都有一种快要流失、将要抓不住的无措感,他祈求原谅,威胁,这些都不足以令许听夏回头。
她不要他了。
她要和谢骆在一起。
谢骆……
贺季晨真正认清他和许听夏分手事实,不是从许听夏的决绝无情开始的。
而是从今天,她和谢骆站到了一起,取得了胜利。
第二天,谢骆没有来接许听夏下班。
她走到地下车库,看见车子旁边站着的男人,步伐却没停,而是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贺季晨目光诚挚而认真。
“听夏,你能再给我……”
许听夏抬手便扇了贺季晨一巴掌:“不能。”
贺季晨心底浮上戾气,不是对着许听夏,也不是对着他自己,而是他恼怒为什么许多事情总要用阴差阳错来证明和教训什么。
“谢骆就可以?”他不甘心地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许听夏吸了吸鼻子,说话也带着鼻音,听起来没以前那么冷漠,但她脸色分明很冷。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许听夏不去看贺季晨,“所以我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
贺季晨深吸了口气,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火辣:“你以前说只喜欢我。”
许听夏觉得好笑:“你也说了是以前。”
“我知道错了。”贺季晨伸出手,试图去握她的手腕。
却被躲开。
许听夏语气冷淡:“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要离婚,贺季晨,你能不能不缠着我了?”
贺季晨被许听夏的话迎面一击,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你觉得,我是在纠缠你是吗?”
许听夏终于正眼看他,眸子泛着冷光,“不是吗?贺先生觉得这不是纠缠?”
“那谢骆呢?他难道不是?!”
一想到他们那么多年,如今快要被一个陌生男人侵占抹杀,贺季晨就恨得想要杀人。
“你非扯谢骆做什么?”许听夏皱起眉。
贺季晨勾起嘴角,眼里的泪光却终于忍不住了,他哑着声音质问许听夏,“他不是纠缠,凭什么我是?”
他死死盯着许听夏,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吃下去,想要将他捏碎又舍不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许听夏没想到贺季晨会情绪崩溃。
“我给过你机会了。”她往后退了几步,低声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要。”
她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贺季晨有许多机会反思自己的行为。
但他没有,他理所当然地享受并消费着许听夏对他的包容和爱意,直到许听夏清醒抽身离去,他才知道后悔。
“可我离不开你。”贺季晨对许听夏的油盐不进感到无措,“阿轲,我爱你。”
他只能这样说,别的话,都不够表达。
许听夏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不是心动,而是心痛。
心痛过后,那种麻痹感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