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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最近睡眠不好,秦时砚就把周医生带过来了。
  话落,周医生从人后走上前,“孙小姐,需要我帮您看看吗?”
  孙雪纯呼吸有点乱,“不……不用,怀没怀孕我自己最清楚,我怎么可能怀孕……”
  “时砚,这女人诋毁雪纯的名声,你说该不该道歉?”
  孙老太太义愤填膺,要为孙女讨个公道。
  “是该道歉。”
  秦时砚淡淡道:“不然还是请周医生把个脉,做个见证,您说呢?”
  “不要!”
  孙雪纯嗓音尖细,吓到了要出声的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盯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阴沉得骇人。
  “我不相信中医!”
  孙雪纯慌乱中找出个借口,“反正我就是没怀孕。是她污蔑我!”
  今天来做客的几个老太太都是人精,事情到了这一步,差不多都看明白了,只是也没人出声拆穿说什么。
  孙老太太很是难为情,找了个借口拉着孙雪纯走了。
  孙家的一走,其他几个宾客也陆续告辞。
  等到人都走光了,地上的女人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烟——”
  秦时砚眉头狠狠拧紧,慌忙扶了她一把,没让人倒在地上。
  老太太在边上看着,表情意味深长。
  直到秦时砚将人抱起来,地上留了一滩浅浅的血迹,老太太才慌了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被男人慌忙抱出去的女人。
  ……
  苏烟被送往最近的医院,医生诊断是先兆性流产,孩子还是保住了。
  老太太和吴阿婆后脚到了医院,老太太黑着脸质问秦时砚,“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怀的孕?”
  “您别问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无关。”
  老太太张唇哑然。
  其实她和吴阿婆刚赶到的时候,苏烟就已经被孙雪纯推倒了,那会儿她就一直抱着肚子很难受。
  但那时人多口杂,她肚子又是这样复杂的情况,所以生生忍到人走光了才倒下。
  老太太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女人,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窗外的天色擦了黑。
  秦时砚盯着病床上昏睡的女人,“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苏烟悄悄掀开一只眼皮,被他的眼神震了下,这才委委屈屈地将眼睛都睁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不知道,诈你的。”
  “……”
  男人走到床边看她,苏烟慢吞吞地爬起来,靠在床头,没等他开口就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我都不认识她,是她一直缠着我不放。至于怀孕……”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豪门里不都以怀孕为荣,谁知道她是个待嫁的姑娘家啊……”
  而以孙雪纯的反应来看,这孩子十有八九还不是她未婚夫的。
  啧,豪门水真深。
  秦时砚脸上没什么表情,tຊ只是不冷不淡地看着她,只是这样的注视也叫苏烟心虚得很。
  她下意识将视线移开,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男人略带嘲讽的句子:“你倒挺会看准时机出事的。”
  苏烟:……
  他是怪她太脆皮了?
  好不容易在医院养了几天,胎稳了能出院了,她来给老太太送个画,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医院一进一出,离婚的时间一拖再拖。
  她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嘴上还是硬邦邦的,“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身体弱了点,大不了我这几个月待在家里不外出就是了。”
  秦时砚瞳色幽暗,“好。”
  苏烟愣了下,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躺下了。
  医院留了一个护工,秦时砚回了秦园。
  他没主动提苏烟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也没问。
  只是,比起这个,老太太更好奇别的事情。
  “苏烟能模仿你爷爷的画?”
  男人喝汤的动作一顿,淡淡回话:“嗯,她临摹过他所有的作品,差不多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为什么?”
  “她会仿很多大家的画。”
  他顿了顿又继续,“当然,或许她有意和您缓和关系,特意模仿的。”
  老太太撇撇嘴,“是么,那丫头一年到头来不了秦园几次。每次见了我都硬邦邦的,一个笑脸都没有。”
  秦时砚回忆了一下,他是在苏烟怀孕的时候无意中知道她会仿他爷爷的画。
  当时,她还半开玩笑地说,等哪天她画一幅,让秦时砚带给老太太,骗她说是老爷子生前画的,看老太太会不会上当。
  说这话时,她眉眼弯弯,笑容狡黠。
  “她还会中医?”
  这也是老太太过去不知道的。
  今天她看孙雪纯的面相,推搡间或许摸到了她的脉搏,居然就能探出她怀孕了。
  “嗯,她认识很多草药,会治病救人,书淮身上的子弹,就是她取下来的。”
  老太太看着男人晦暗的神色,低低喃喃:“那她挺厉害的。不回来做这个千金小姐,没准儿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秦时砚捏紧了汤匙,想到了什么,眸色蓦地一沉。
  老太太见秦时砚忽然出了神,也没打断他,兀自起身要回房休息了。
  “雪球呢?”
  女仆把雪球抱过来,老太太接过逗了逗,“今天看着精神头好多了。”
  一旁的吴阿婆说:“白天苏烟给它喂了点草药。”
  老太太也没说什么,摸着猫走远了。
  苏烟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她其实很不喜欢医院,只可惜她这破身子,三天两头的就进医院。
  晚上,封寻还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苏烟觉得自己也实在是无聊透了,竟然真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了起来。
  直到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苏烟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的气场也具有很强大的压迫性,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苏烟忽然就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怎么了?小烟,你怎么突然没声了?”
  “哎……”
  秦时砚忽然三两步走过来,夺走了她的手机。
  然后,当着她的面,把电话挂断了。
  “这么急着跟我离婚,就是为了投入封寻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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