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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侯爷请回来的贵客,若是布置不和心意,岂不是一项错处。”
  沈映雪看着远处的桃花开得正艳,走了过去,“很多事情,少做少错。”
  “可夫人你之前不是说多做事,才能把家管好,让侯爷少些烦心吗?”
  夏桃跟在沈映雪身后,觉得她与往日里有些不同。
  好像没了心气,平和了不少。
  她笑道,“不过如此也好,平日里夫人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见得有什么人念着夫人好。”
  说起这个,夏桃就替沈映雪委屈。
  “下人这样也就算了,就连老夫人也……”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说方氏的不好,强忍住了。
  她垂头认错,“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无事,你说得在理,是我看不透。”
  前世夏桃也明里暗里说过这些,可她觉得她管这些是为了霍家,等时间长了,方氏会看清楚她的一片真心,觉得她是个好儿媳。
  可她到死都没有得到过方氏的肯定。
  如今才明白,不是她做的不好,方氏才挑刺调理。
  而是方氏本身就不满意她,才如此刻薄。
  夏桃见沈映雪听进去了,很是吃惊。
  “夫人,您……”
  她瞥见远处有一人穿着青灰色长袍,朝着这边走来,就止住了话头。
  她凝神一看,连忙行礼,“见过二爷。”
  沈映雪顺着她的目光一瞧。
  缓步走来的男子身形虽不及霍俊北强装,却也是身姿挺拔,宛如一棵长在悬崖边又挣扎着向上的松柏。
  这就是未来的丞相。
  霍行宴刚从外面回来,穿过花园时瞧见沈映雪站在他回院必经之路上,就按照礼数上前见礼。
  可沈映雪却迟迟没有回应,令他不解。
  夏桃见霍行宴礼都行完了,沈映雪什么都没说,有些失礼。
  就上前提醒道,“夫人。”
  沈映雪回神,点点头道,“二爷身子不好,一向不常出来走动。今日是去?”
  因刚刚出神失礼,她就多嘴问了霍行宴一句。
  沈映雪嫁过来的日子也不短了,霍行宴同她见过几次,只是点头之交。
  他原以为今日也是如此,他见礼后说两句客套话,就互不相扰。
  他继续走他的路,而她继续看她的桃花。
  谁知她却追问起他出门是去了哪里。
  她为何如此问?难道是方氏让她这样问的?
  “前阵子一直咳嗽,叫了府中的大夫来瞧,总不见好,就想着让外面大夫瞧一瞧。”
  霍行宴今日出门,是去取定下的书。
  他知道方氏打压他,是因为他的才学好。
  在霍俊北接管霍家之后,他就连买书,也得悄悄去买。
  就是担心方氏得知,心中不快,为难他们母子。
  他也就罢了,她母亲可受不住方氏的磋磨。
  沈映雪没怀疑,前世,霍行宴的身子就一直不好。
  “府中大夫不行,你派人来告知我一声,你一个爷,犯不着自己出去瞧病。”
  她见霍行宴穿衣单薄,就知道是底下下人揣度着方氏的意思,刻意克扣他们母子。
  她道,“二爷穿得这样单薄,就算大夫再怎么妙手回春,也难治好。”
  她冷眼看向跟着霍行宴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
  “伺候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厮扑通一下跪地,磕头赔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其中一个泪眼朦胧道,“请夫人明鉴,不是我们当差不仔细,实在是衣裳不够。”
  霍行宴呵斥小厮,“不许胡说。”
  下人的确是看菜下碟苛待他们。
  可这件事就算闹大又如何?
  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故而,霍行宴让小厮闭嘴,别惹出事端。
  沈映雪不耐道,“当差不仔细,还辩驳。夏桃,让人拖下去,打十棍。”
  夏桃答应后就要去叫人。
  霍行宴不知沈映雪此举何意,阻拦道,“大嫂,是我觉得春日和暖,才未曾穿厚实衣裳。”
  沈映雪没理会他,看了一眼夏桃。
  夏桃叫了人来,责打了那小厮十棍。
  小厮疼晕过去又被水泼醒,沈映雪冷着脸问他,“可知错了?”
  那小厮哭喊道,“请夫人明鉴,不是我们当差不仔细,而是真是没有厚实衣物。倘若有,我们哪敢让二爷冻着,”
  霍行宴再次呵斥小厮,“打了十棍还在胡言乱语,还不闭嘴。”
  他呵斥完小厮,转头对沈映雪道,“下人不知分寸,胡言乱语,请大嫂不必放在心上。”
  沈映雪笑道,“打了十棍仍旧如此说,看来这件事不像是假的。”
  “夏桃,将经办此事的人叫来墨韵堂。”
  墨韵堂是在花园旁的一处三间房子的院落。
  原本是供一些戏子居住的。
  因侯府亏空,戏子遣散了,院子就空了下来。
  夏桃先让小丫头去叫人,又吩咐下去,把墨韵堂收拾出来。
  霍行宴见沈映雪的意思,是要问罪那些苛待他们母子的下人,更加疑惑。
  她不是方氏的儿媳吗?
  不帮着方氏为难他们就算了,何必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夏桃也是如此想。
  这种事情就算该管,但也不是把管事的叫来责骂的管法,要是方氏知道了,肯定会为难沈映雪。
  沈映雪也知道,装作看不见才是稳妥之策。
  但是瞧见霍行宴被为难,她生出了兔死狗烹之感。
  毕竟她前世也曾经被这般为难过。
  再说,霍行宴日后权倾朝野,如今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她走进墨韵堂,在主位上落座,对夏桃耳语两句。
  夏桃退了出去。
  霍行宴不知沈映雪到底要做什么,故而跟进来瞧瞧。
  她见他进门,就道,“二爷,坐吧。”
  在霍行宴坐下后,她道,“我当家不久,不懂得此间的弯弯绕绕,前几日才得知刁奴的可怕。”
  她言语间是在为自己这几年对他们母子的不管不问解释。
  毕竟是要结个善缘,如果还有心结,那这个善缘就难结。
  “我既然知道了,也要管,那就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霍行宴还是不太相信沈映雪的话。
  她没有理由帮他。
  “不过只是奴才胡说罢了,大嫂何必较真。较真,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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