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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项目听起来像是签了卖身契,但顾氏给资助对象的工资和同期校招生是一样的,反而是一毕业就给他们安排了工作,还是顾氏这样其他人挤破了头想进的企业。
  实质上这个项目是完全的慈善项目,每年申请这个项目的人不计其数,能申请上的也算是真正的优秀人才了。
  也因为这个缘故,迟然才对阮清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顾政衍注意到迟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正在吵闹的地方,也转过头瞥了一眼。
  但他不觉得这种无聊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回过头,迟然却还在看她们。
  “是你认识的人?”顾政衍问。
  迟然点点头,“那个女生是我之前社团的部长,叫阮清,还是顾氏慈善基金的定向资助对象。”
  顾政衍不怎么插手顾氏慈善基金,一般都是顾父在弄,他最多就是作为代表出席一下某些颁奖礼之类的活动而已。
  顾政衍对这个阮清全无印象,但看迟然看得眼睛都转不动了,语气淡淡地问:“你想帮她?”
  迟然被这么一问,却又犹豫了起来。
  而阮清并不知道几米远的地方迟然在想什么,她现在已经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久前阮清的妈妈李晓红在地下赌场欠了一屁股债,追债的人扬言收不到款就把人的手指剁了。
  阮清虽然恨李晓红沾上了赌,但当年李晓红拼死把她从家暴酗酒的父亲身边带出来,她又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这三年阮清一直在用奖学金和兼职赚来的钱帮李晓红还赌债,每一次还完,李晓红都说下次不会再赌了。
  今天是阮清的生日,李晓红说最近去找了个班上,赚了点钱,要请她去吃大餐。
  进餐厅之前阮清心里就在打鼓,但李晓红兴致勃勃,阮清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应该勉强付得上,还是进来了。
  结果李晓红点了一堆天价的菜,到买单的时候却不打算付钱,鸡蛋里挑骨头的说菜里有虫,牛排里都是生的,没煮熟就端上来给客人吃,死乞白赖的要餐厅免单,
  正是饭点,虽然因为是工作日人并不是很多,但这么吵吵嚷嚷的已经有人有意见了。
  阮清满脸通红地拉着李晓红,但李晓红根本不管她,还在一个劲地吵闹。
  阮清看着账单,上面的数字是她把花呗借空再加上自己仅剩存款凑起来都付不出来的。
  餐厅经理正想着报警处理,一位服务员就忽然过来附耳说了两句话。
  餐厅经理听完,一改刚才的态度,对阮清和李晓红笑着说:“你们的单已经有人帮你们结好了,两位请继续享用午餐吧。”
  阮清愣住了,李晓红先反应过来,“是谁帮我们买的?”
  餐厅经理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顾政衍和迟然的桌上,但迟然正低着头吃甜点,顾政衍也没有回头。
  餐厅经理正要说话,服务员又凑过来小声说:“他们说不需要告诉两位女士是他们买的单。”
  “好的。”经理说完,把这句话稍加修饰转告给了阮清和李晓红,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经理没说,但他一开始的动作已经告诉她们是谁帮他们买的单了。
  阮清和李晓红看向刚才经理看的方向,看到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年轻女人吃饭的时候,李晓红心里突然有了点想法。
  “清清,赶紧过去谢谢人家。”李晓红拉着阮清说。
  阮清面红耳赤地摇头说:“人家都说了不想我们知道,就是不希望我们过去打扰……”
  但李晓红不依不饶,阮清正在为难的时候,正好顾政衍侧身避让了一下上菜的服务员,让阮清看清楚了给她买单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顾政衍完全不认识阮清,但阮清却把顾政衍的所有公开信息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刚上大学,阮清的辅导员告诉她有顾氏慈善基金的定向资助计划之后,阮清就上网找了顾政衍的资料。
  在阮清一片狼藉的前十八年人生里,她在看着顾政衍的演讲时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动力。
  后来她加倍努力成功获得了顾氏慈善基金的定向资助资格,但她更想要的却不是基金资助的生活费和学费,而是在舞台上面对面从顾政衍手中接过证书的那一刻。
  阮清在看到顾政衍的时候心跳陡然加快,但在看到顾政衍对面坐着的女生时心里的热意又冷却了下来。
  阮清记的迟然,是她去年招进社团里的新生。
  虽然阮清没有时间进行多余的社交,但她也从其他社团成员口中听过很多次迟然的名字。
  不只是因为迟然长得漂亮tຊ,也因为她身上看似低调普通,其实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的东西。
  而且迟然不住校,自己有一辆车,还能把车开进学校上课,无一不是在表明她是个富二代。
  社团里也有不少人抱着蹭点好处的想法想去和迟然交朋友,但迟然看着礼貌,实则却很不好接近。
  像迟然这样的人,才配坐在顾政衍对面吧?阮清失落地想。
  但李晓红不死心,在阮清的耳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怂什么?我白把你生得这么漂亮了,要是那个男的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帮你买单?而且你看他们都没戴婚戒,没结婚你怕什么?”
  阮清又忍不住有点心动。
  她不觉得自己比迟然长得差,而且迟然除了家里有钱之外哪里比得上她?阮清在心里想着,却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去。
  李晓红瞧着阮清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拽着阮清就往顾政衍那桌走。
  一路被拽着走到了顾政衍身旁,巨大的羞耻感让她的脸都红透了。
  “顾先生您好,我叫李晓红,这是我女儿阮清。”
  李晓红完全无视了迟然,对着顾政衍自顾自的说道:“诶呀,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我家女儿太害羞了,怎么说也是要来道声谢的。”
  李晓红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迟然刚才让顾政衍帮忙解围,现在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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