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夏,杨家屯。
“咔嚓!”
男人扣上军装皮带,金属碰响拆开破屋的静谧:“安云兰,你今天闹这一出,是想跟我结婚?”
安云兰捂着剧痛的后脑勺清醒,刚坐起来身上的外套就滑了下去,而里面,竟未着片缕!
“不……”
她颤抖着扯衣服盖住。
男人撇过脸去,硬挺的眉紧紧蹙起:“喊什么?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安云兰回神抬头,下一秒却僵住。
“周……曜?”
男人年轻的俊脸正冒着细汗,手腕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也流着血。
她竟然重生到了几十年前,回到了和周曜被捉奸的这一天!
中药迷乱的他中途清醒,硬是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划伤胳膊,没再碰她。
她抖着手将衣服穿上,软着腿扶着墙走向周曜,但刚走一步就听冷呵:“你别过来,离我远点说话。”
只此一句,浇透了安云兰重生的喜悦。
她凝向男人嫌弃的冷眼,心头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自嘲:“……我不要你负责。”
上辈子,他们因此结婚,她以为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会相信她的无辜,可婚后周曜就申请调去了西南军区。
他们隔了千里远,直到熬死,她都没有再见他一面。
几十年的孤独啊,她的爱,她的怨,她的恨……都被磨平了。
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不料,周曜却一个字都不信:“不要我负责,那你把我骗来搞这一出,就为了好玩?”
“安云兰,我是答应过你哥照看你,但不代表能容忍你的胡作非为。”
安云兰心头一苦。
尝试解释:“确实是我约你过来,但我只是为了跟你打探我失踪哥哥的消息。”
“我没想到会被人打晕脱光,更没想到你也被人灌药关了进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就是这儿!”
“臭老九的闺女真在里面偷人呐?”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不信咱进去看看就知道!”
下一秒,门就被踹开。
闯进来的姑婆爷们看见两人都穿的好好的,先是一愣,但很快叉着腰乱骂。
“安云兰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还‘书香门第’呢,臭老九是不是就只教了你脱衣服躺男人下边?”
“周曜!亏你还是连长呢,竟然和跟劳改分子搞到床上去了,你思想有问题!”
“把安云兰拽出公社批斗,给大家一个交代!”
身侧,周曜已经脸黑如墨。
安云兰根本不敢看他,在他眼里,自己一环扣一环,是个不惜坏了名声也要巴上他的蠢货。
她握紧手凝着对面这群熟悉又陌生的人,也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害的她,而上一世,她早被这群人冲进来吓破了胆。
回过神后她曾解释了无数次,可黑锅却死死扣在了她的头上。
嫁给周曜,也确实是她拖累了他。
重来这一世,她不想再祸害周曜,也不想守活寡了。
她提了一口气,在周曜开口之前,猛地冲到人群前:“我不知道是你们谁暗地算计打晕我,把我丢来这里。”
“除了这条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到底哪里值得算计?你们为什么把我往死里逼?”
“要交代是吧?我现在就把命给你们!”
话落,她猛地冲木柱子狠狠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