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的瞬间,空气似乎都沉寂了。
好半晌,颜母才开口。
“呸呸呸!京廷,这话可不能瞎说啊!大喜的日子多晦气!”
“你快叫她回来,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
孟京廷手攥紧了手机,声音又喑哑了几分。
“……是,祝小妹新婚愉快。”
语落,孟京廷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颜舒棠身旁,苦笑道:“……舒棠,你说的没错。”
颜舒棠意识还算清醒时,两人聊过她的后事。
那时,孟京廷严厉打断了她:“你先不要想这些,不会出事的,我能救你第一次,就能救第二次、第三次……”
颜舒棠只是笑了笑:“京廷,我说真的。”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直接火葬了吧,也不用买墓地,骨灰随风撒了就是。”
“那我怎么向你的家里人交代?”孟京廷背过身去,抹了把眼睛。
其实他作为颜舒棠的主治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状况。
颜舒棠的身体已经差到……就连治疗的药物此刻都像是毒药一般。
颜舒棠就笑:“……他们不会管我的。”
“那个家……不属于我。”3
那笑容中,是溢于言表的苦涩。
现在,孟京廷明白了。
她说的对,那个看起来温馨和睦的家,对颜舒棠而言只是一个空壳。
……
隔天,祁言洲赶到了助理所说的地址。
那是一个商场附近的老小区,里面是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公寓。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商场屏幕上,祁言洲的脸。
经纪人唏嘘:“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
祁言洲戴着口罩与墨镜,抬眸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走进小区时,经纪人无意提起:“说起来,之前那个颜舒棠简历上填的住址,好像也在这附近。”
祁言洲脚步一滞,一颗心忽然吊起。
“我跟你说,我之前还见过她偷偷吃药,当时她说是维生素,但是后来不是说她有药瘾来着……”
经纪人说起颜舒棠,又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祁言洲却忽然想起了之前,颜舒棠包里总是有药。
那究竟是什么?
在经纪人面前说是维生素,那天他捡到的却是止痛药,还有找项链那天白芫倒出的那一堆药瓶……
颜舒棠到底是说谎成性,还是刻意隐瞒?
祁言洲眉头皱紧,心情十分复杂。
他一边痛恨不愿放弃的自己,一边又无法控制地想要得到结果。
片刻后,经纪人敲响了地址上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请问你们找谁?”一道女声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过来。
祁言洲悬起的心忽然一沉。
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颜舒棠。
难道真的只是他在自作多情?这个人真的不是颜舒棠?
经纪人问:“你好,请问你是‘洲之’吗?”
女生疑惑:“那是谁?我不是啊。”
祁言洲一双手攥紧成拳,口罩下的唇自嘲地笑了笑。
结果现在已经在眼前,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正要离开时,身后的女生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叫住他们。
“噢!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不是喜欢祁言洲的那个女生?叫颜舒棠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