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至此,高扬没有说过离婚,分房睡只是感情破裂的第一步,在外他还是好好丈夫,好好父亲的样子,似乎不提就能这样过下去。
家庭支出多数是高扬承担,林霈要负责的部分很少,和她的原生家庭相比较,高扬要比自己的父亲称职得多,起码没有把第三者迎娶进门。
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感情中的第三者,破坏了家庭与婚姻的幸福,可是随着时间越久林霈的这种想法发生了改变。
父亲和阿姨过得小日子美满,而母亲每每对这段婚姻都是抱怨因而原地踏步,林霈心疼母亲的过程中,又感慨感情中不被爱的那个才像是第三者,她矛盾又纠结。
她的母亲也由此再也不相信婚姻,到林霈结婚后还是孤身一人没有选择再婚,可好像记得这段痛苦的只有母亲一个人,连林霈在日常生活中都被冲淡这段回忆。
以前的人有三转一响才结婚,后来变成三金五金有车有房才结婚,现在的人有病才结婚。
办公室的年轻姑娘刚刚办完订婚宴,给林霈说之后要结婚的消息,林霈接过订婚的喜糖说恭喜,喜糖上还有两个人的卡通头像。
“祝你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林霈把糖果收起来,她和高扬没有订婚就结婚的,理由是高扬求婚了,她恰好爱上了高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办公室的人问女生结婚后的打算,女生靠在林霈的桌子前面:“当然是成为林霈姐这样的成功女性啦,孩子可爱老公有出息,还不和公婆一起住,有空还能到处旅游。”
林霈尴尬地笑着,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和高扬一起出去玩,女儿周末还要上思维课和钢琴,时间几乎都被安排的满满的,说是不会住在一起的公婆最近因为她点了一次外卖而在家里大发雷霆。
那些只是别人眼中看起来的幸福,而感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林霈清楚的知道,现在和丈夫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对废墟,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砾,连林霈自己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焊接婚姻。
“对了,林霈姐还没给我们说结婚纪念日是怎么过的呢?”办公室的姑娘们开始八卦。
“还能怎么过?就是鲜花、红酒呗,俗气得很。”鲜花没有,红酒也没有,高扬根本就忘记了当天是结婚纪念日,还是女儿醒来随口说高扬才想起的,给林霈转了一笔钱让林霈自己去买一个喜欢的礼物。
他连亲自帮自己挑选礼物的时间都没有,没有手写卡片没有一束花点钱就能哄林霈开心的鲜花。
“好羡慕林霈姐,我反正就想结婚后过成这样就好。”
居然这种婚姻也有人羡慕,可能是林霈对外界传递出来的求救信息还不够。
林霈今天的工作按时下班,提前在超市预定好的菜已经送到了家里,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婆婆做饭。一如既往的,婆婆跟在身后指指点点,对林霈做饭的事情有一万种说法。
“妈厨房地滑要不你先出去吧?”林霈受不了婆婆一直指点自己做饭,就连土豆丝要切多细都有话讲,土豆丝不就是丝状的,只要切了能炒熟,能吃就行了,不懂为什么就是普通做一次饭有那么多讲究。
林霈并没有多少时间和自己的亲妈相处,以前自己做饭也是熟了就行,婆婆却不是这样。
婆婆可能也意识到林霈的情绪有些不对,嘀咕着准备从厨房撑着拐杖出去:“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高扬不在家,指不定高扬听到了又是什么家庭腥风血雨。婆婆很爱把老了不中用这种话挂在嘴边上,可丈夫要婆婆来江北住的时候,婆婆又说现在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拎不清事情的婆婆是婚姻里另外一种意义的变种小三,只要哭哭啼啼哼哼唧唧就会动摇丈夫的心,妻子却成了五行外人。
晚饭时间只有她和婆婆在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吃饭让林霈有些不适应,高扬很少回家吃晚饭,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解决,她自己吃外卖多,高思悦在晚托班吃完会回家,一家三口各忙各的。
“思悦和高扬都不回来吃吗?”婆婆端着饭碗问。
林霈刚刚把做饭的围裙摘下来,回应婆婆说的话:“思悦在晚托班会吃完,做完作业后老师会送她去学英语,高扬在外面吃。”
“现在当妈的什么也不用做,和我们以前那会完全不一样,你什么事情都让别人代劳,孩子还能和你亲吗?而且你也别老吃外卖,老公回来还是要有一些热菜热饭才行。”
对面端着碗的林霈嘴上微笑着,内心骂骂咧咧的,什么话叫做现在当妈的什么都不用做,高思悦是吃屎长大的吗?
还不是她早上起来梳头做早餐,周末接送兴趣班,好多事情还只有妈妈可以做,累成狗不说完全就是一个免费的小保姆。
只要高思悦一声“妈”,比哈利波特里任何一条咒语都管用,能把林霈召唤到眼前。
林霈根本隐藏不了自己的疲倦,连饭都还没有送进嘴巴一口,婆婆就已经开始说教,压着脾气回答:“是他自己要在外面应酬的,我总不能把他抓回来吃饭吧?高思悦学这些课程直接送晚托班走就好,晚上我也会去接的。我们都忙得跟狗似的,怎么能和妈那会一样。”起码妈那会你还能当人,这句话顺着米饭吞进肚子里。
“要我说你们就赶紧生个二胎,女人还是把重心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婆婆从原来的旁敲侧击变成了直接表达,催生二胎的话题永恒不变,林霈没有回答她就问上次给的“生子秘方”去哪里了。
那东西从下车开始就被林霈丢进了停车场的垃圾桶,婆婆这会问,她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高扬收起来了。”
婆婆从她的话里读出一丝丝奇怪的味道:“你和高扬之间没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我们没事的妈。”
“那上次我见你们回去怪怪的,也不怎么说话。”上次回家两人几乎也不怎么交流,林霈早就习惯高扬回家不是喝酒大睡,就是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回复工作消息又或者和朋友打上几次游戏,和游戏搭档说话的次数都比她多一些。
至于两人之间从哪时候开始变质的,林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确切的时间点和事件,不过两人交流少了,上床次数上少了,对着对方的分享欲也跟着减少了,都说夫妻关系久了亲一口都恶心,林霈算是体会到了。
“高扬和我本身就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你多心了。”是真的都是那么不爱说话的人吗?都说爱意是从分享欲里生长起来的,对一个人不间断的分享欲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瞬间。
晚上林霈把女儿接回家,给女儿收拾洗漱好,吹干头发叫女儿回房间睡觉。
她在电脑上查阅离婚相关的信息,网友对出轨离婚的说法各有不同,不过可以认同的观念是一定要找到对方出轨的证据,这样在法律上才能获得最大的保护。
高扬的社交平台上没有什么东西,微博也是从大学用到现在的,几乎不怎么主动发微博,都是转发一些比赛信息。
没有新增关注的人,最近一条点赞的微博也是一条无关紧要的本地新闻,朋友圈的内容更是少之又少,对待所有人都近半年可见,中途发的过内容一次是广告公司的业务,一次是女儿高思悦的奖状,似乎就没有什么消息可以继续查下去。
她抱着手机坐在床上不死心,门外却传来了高扬开门的声音,没一会高扬就打开卧室门进来,走进卫生间有水声。
“还不睡觉?”
“嗯,刚处理完工作。”
从卫生间出来的高扬见林霈还没睡,就重新拿着吹风机进了卫生间里吹头发,林霈等他吹干头发出来后也进了卫生间里面。
关上门拿起高扬的衣服嗅了嗅,没有香水味,领口也没有口红印,甚至衣服上一根长头发都没有。
可能是待得太久,高扬从外面敲门问她好了没,吓得林霈一个激灵,伸手按了一下马桶冲水的按键放下了高扬的衣服出去。
高扬再回到床上时,林霈已经侧过身躺着了,她放下手机说起今天办公室小姑娘结婚的事情,转着弯问高扬:“说起来,我们当初是为什么结婚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问高扬这个,倒不是为了唤起高扬再婚姻里的一点良知,而是见到别人结婚,也不自觉的想起当初两人为什么要结婚。
“我们结婚……不是因为那会正好都想结婚吗?”
是真的都想结婚吗?林霈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那会两人结婚是真的走到了都想结婚的时候吗?
那会林霈才工作没多久,遇到了做广告公司刚刚起步的高扬,他的公司为林霈所在的地产公司提供相应服务,两人一来二去的对接中熟络了起来。
从线上聊天变成线下工作以外的吃饭,就像是多数普通情侣的相熟一样,直到有一天高扬跑来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结婚,一直很渴望婚姻关系的林霈在她出租屋的楼下答应了高扬的求婚。
她不是到了想结婚的时候,是一直想要结婚,而高扬出现推了她一把。
而高扬也并不是到了想要结婚的时候,他的父亲一直想要见证高扬成家立业,可惜病入膏肓,他把林霈带到父亲面前的时候,他的父亲很满意,甚至身体情况都有了一些好转的状态,人高兴了看上去气色就要好得多。
趁着高扬父亲还在世,两人结婚了,婚后生下了高思悦一切顺理成章合理合法。
几天后,就在林霈对高扬反常无从进展的时候,她在高扬送洗西装的洗衣店拿到了一张名片,店里的员工把名片同洗好的衣服递给了林霈。
【米莎 江北新世界酒店大堂经理】
女主内心os婆婆要笑死,不敢当面说,内心疯狂嘴
是的,明面上彼此试探跃跃欲试,内心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