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听见她的话,睨了一眼那大汉,淡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江晚见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不会管了,她像小猫一样傲娇地抬起头:“就是,你要站在我这边才是。”
转念一想,她这样算不算教坏天使?
她望向面前的天使,他在大堂里单单是坐着便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天使在人前的评价还是极高的,与恶魔的评价可以说是一个极端。
他的银发金眸很是惹人眼,头上的金环更是一眼便让人认出了身份,男子身形高大,狭长眼眸里带着清冷锋利的锋芒,深处是冗长狠戾不易察觉的情绪。
最让人好奇的是,这位天使身边居然坐着一只恶魔。
恶魔精致可爱,黑长直的头发,脖颈间戴着红色的绳子,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和亮晶晶的光芒,似乎谁对上她的视线便会被她当成下一个捉弄的玩具。
有一个坐在邻桌的兽族人看不下去这番场景,皱着眉头起身来到祁安面前,质问他——
“天使阁下,您怎么会和一只恶魔待在一起呢?这真是……”
“这怎么了?和恶魔待在一起怎么了?”江晚脸色很臭,抬起眸子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兽族人,她没有给天使说话的机会,抬起手捻起黑色的恶雾:“恶魔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要不要试试?”
兽族人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可言状的神秘恐惧力量,他慌张地看向眸色没有任何波动的天使:“阁下、阁下……”
可当他看向祁安时,才发现天使的眼神很冷,他就那么睥睨般注视着他,有种刺骨的痛感,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他,淡淡的惊悚感从脚心逐渐蔓延至胸膛。
江晚有些无趣,她只是略微威胁了一下,这个兽人就像看见什么恐怖东西一样吓得站在那儿抖着腿,胆子也太小了。
兽人现在无比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来质问这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天使,一定是善良温柔的天使们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所有的天使都是好脾气的……
现在他被迫接受着面前天使实力压制的强制威压,心脏骤然收缩,疼痛得让他无法呼吸,甚至于“啪嗒”一声巨响坐在了地上,惹来了许多关注。
“那兽人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那恶魔干了什么?”
“无声无息就让那兽人吓成这样……恶魔果然不好惹,咱们别看了……”
江晚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有些不爽:“本小姐还没对你动手呢,装模作样干什么呢?还不快走?!想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的话音刚落,那拼命呼吸的兽人忽然被释放了般大口喘气起来,他带着惧意地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天使,嘴里念叨着“抱歉、抱歉……”就飞快跑远了。
江晚疑惑地瞧着他背影,刚刚本想给他一个教训,结果看那人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样子便觉得没意思,好歹是一个虎族兽人,怎么一点血性没有呢?
她还以为可以堂堂正正打一架呢。
不过,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面前的天使忽然开口:“许是知晓你的厉害,害怕了。”
江晚这才发现,刚刚不知不觉把心里话问出来了,听到祁安的回答,她翘了翘嘴角,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便当是如此吧。
——
最好的酒楼果然不同凡响,上等的厢房和极好的服务,还有小厮抬来大桶的热水伺候沐浴,不过他们都不需要。
两人房间相连,江晚沐浴过后便朝祁安的房间走去,她自顾自地开了门喊了声:“祁安。”
她环顾一圈没看到人,眼睛一顿,才发现厢房后墙屏障后面的木桶里似乎有一道身影,还有潺潺的水声。
接着便是他微沉的声音:“别过来。”
他在沐浴?
江晚轻“奥”一声:“那我自己坐会儿。”
恶魔兴致缺缺地摆弄着桌子上的糕点,这种甜腻腻的糕点她不喜欢吃。
余光一扫,她忽然顿住了,秀眉轻扬,那是……什么?
屏障外边的椅子上,放着祁安的衣服,她转念一想,空间袋在不在里面呢?他总不会沐浴也带着吧……
江晚小心翼翼,呼吸声都小了许多,她一手抓住衣裳,左右翻两下,还真的看见了空间袋!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兴奋得难以言喻,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她就早点趁他沐浴的时候来偷了!
她很快将手伸进去,胡乱摸了几下,就在她紧张不已之际,终于摸到了一块圆形的镜子触感,空间袋发出淡淡的光芒。
恶魔细细打量着这个传说中极为珍贵神秘的昆仑镜,颇有些嫌弃,正想将镜子扔进怀里跑路——忽然发生了变故。
镜子里将她完全照入的人像变得模糊不清,一瞬金光从镜子里闪过,她的脑袋变得越来越刺痛,好像有一千根针在扎她的身体似的。
恶魔的皮肤越来越红,她痛得在地上打滚,整个思绪回忆起从前犯下的种种恶行,仿佛心中的恶念一加深,疼痛就加深一倍。
里头的祁安很快就收拾好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感觉有点压抑,他想到江晚,很快就绕开墙面走了出来。
看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的恶魔,他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很危险——
他飞快地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紧张极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恶魔掩盖着衣物下窸窣的抖,疼到死咬殷红的唇瓣,白皙的脸上满是冷汗:“混蛋……你不是、说……昆仑镜只有在、在魔性考验时才会解除封印吗!!”
祁安一愣,瞥见她怀里藏着掖着的昆仑镜,顿时知晓了前因后果,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昆仑镜是在魔性考验时才会解除封印,但是,你喝过我的血,等于有了开启它的能力。”
江晚气的要死,瞪他:“我什么时候、喝过你的血了!”
祁安没有理她,眼睫微敛,眉头紧蹙,手掌运起能量,一点点输入她的身体里:“有没有好点?”
江晚感受到属于他的能量缓缓来到她的身体里面,可是那股刺痛被缓解一点点后却是抓心挠肝的疼痛,恨不得让她一刀刺入给个痛快。
她在他怀里一直动来动去,哪里都不舒服,低泣的声音微微颤抖:“好难受……不行、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昆仑镜呜呜呜……你帮帮我、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