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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什么!”商清时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他还是个孩子啊,而且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和他怎么能……”
  见他不同意,奉阳缓缓道出另一个办法:“既然如此,干脆挖了他的灵根,植入您的身体!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商清时的嘴角抽了抽,义正辞严道:“凌霄派是名门正派,怎能做出挖人灵根的事来,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这下,奉阳彻底没辙了,眸中流露出几分迷茫:“那掌门想怎么做?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话音刚落,商清时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轻响。
  修行之人到了金丹期后,便可以辟谷,不用再吃任何食物。
  可惜商清时只是个筑基。
  奉阳恍然大悟,煞有介事地朝他鞠了一躬:“稍等,我这就去为掌门准备早饭!”
  说罢便转身离去,不忘把门口的谢流渊扯进来,吩咐道:“你继续为掌门温养身体,若是让我看见你在偷懒,没你好果子吃!”
  谢流渊被扯得一个踉跄,额前的碎发散落几缕,遮挡住他好看的眼睛,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
  商清时缩了缩脖子。
  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未来被对方大卸八块的惨样了。
  他朝谢流渊招招手,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柔和一些:“你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流渊觉得今日的掌门哪哪都不对劲,犹豫片刻,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原因无他。
  不听话就要挨鞭子,他已经被打怕了。
  他站到床边,眼见商清时朝他伸出手,身体微微僵硬,被殴打的记忆涌上脑海,还没来得及躲,就见对方并没有打他,而是动作温柔地抓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茧子和冻疮,指节处流脓发烂,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商清时蹙了蹙好看的眉,紧接着从空间手镯里拿出治疗冻疮的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上。
  微凉的触感,让谢流渊整个人彻底怔住。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凌霄派掌门会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可很快,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事情。再过两个月,便会举行三年一度的修仙大会,稍微有些名望的门派都会派弟子参加。
  商清时应当是想在众人面前维护好名声,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有虐待弟子的爱好。
  真是虚伪。
  谢流渊扯了扯嘴角,遮掩好眼底的恨意,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道:“多谢师尊。”
  商清时并不知道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涂好药后,他松开对方的手,觉得有些冷,便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身躯被厚厚的棉被裹得像条蚕宝宝,只露出一颗脑袋。一缕白发垂在脸颊,看起来少了些清冷,多了几分温和美好。
  脑中刚生出这个想法,谢流渊就慌忙错开了目光。
  他大抵是疯了。
  竟然会觉得商清时美好。
  摒弃掉奇怪的想法,他也没忘记奉阳的吩咐,坐到床边,伸手将商清时揽进了怀里。
  虽然是为了化解寒毒,可这样的姿势,怎么都很奇怪。
  商清时挣扎一下,耳畔便响起谢流渊的声音:“师尊别动,我在帮你。”
  少年的声音清澈干净,如昆山浮雪,铮铮玉碎。
  不知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耳边呼来的热气,商清时浑身不自在,烧得脖颈都红了起来。
  好在奉阳回来得很快,将一盒吃食放到床边,便不耐烦地朝谢流渊甩甩手:“去门外守着,等会儿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这分明是把谢流渊当做人形暖宝宝,有事滚进来,没事滚出去。
  偏偏谢流渊敢怒不敢言,刚要起身,商清时摁住他的手,声音柔和:“一起吃吧。”
  话音落下,整个长生殿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前,这位掌门经常趁着饭点把谢流渊喊过来折磨,让他不仅身心俱疲,还吃不上一顿热乎饭。
  如今竟然主动邀他吃饭?
  难不成他在饭里下了毒?
  或者……
  谢流渊想起方才,商清时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莫非,他的脑子在那个时候撞坏了?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一时忘了动作,呆呆搂着商清时,瞳孔微微震颤。
  至于奉阳,似乎也被那句话惊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使劲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他算什么东西,怎能与掌门共食!这简直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商清时抬眸,看向暴怒中的奉阳,平静道:“不光是他,你也一起吃吧。”
  “……”
  奉阳的手僵在半空。
  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气势瞬间蔫了下去。
  他目瞪口呆,亲眼看着商清时打开食盒,从里面挑了一盘糯米肉沫蒸莲藕,递了过来。
  颤巍巍伸手接过,奉阳吃了一口,便再度泣不成声:“掌门的大恩大德,奉阳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生是掌门的人,死tຊ是掌门的鬼,就算半死不活也是掌门的植物人!”
  “……”
  商清时有些不忍直视,总觉得便宜老爹给奉阳洗过脑,要不然对方怎会如此忠心。
  收回视线,他又从食盒里挑了一盘千层酥肉饼,递给谢流渊。
  肉是自小吃仙果长大的野猪肉,饼的原料是山下吸收日月精华,经受仙露浇灌的小麦。
  向来只有掌门才能吃上这样好的东西,可谢流渊总觉得商清时不会这么好心,这饼……说不定下了毒。
  但看着奉阳如恶狗扑食般的吃相,谢流渊狠了狠心,拿起那块酥饼,一口一口地咬着。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要生吞谁的肉,生喝谁的血一样。
  商清时眼皮直跳,在对方吃完整个饼后,贴心地递过去一碗玉米排骨汤——
  他刚喝了一口,明明食材很新鲜,却莫名甜得发腻,而他向来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而谢流渊接过汤便喝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在乎,他刚刚喝的那块碗沿,正是被商清时唇瓣触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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