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电话那段沈凝娇气若游丝的声音，凌怀瑾心底狠狠一抽：“凝娇！凝娇！”
通话没断，可那边却一片死寂。
“该死！”凌怀瑾扔掉手机，调转车头，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沈凝娇家门外。
凌怀瑾下车后，用力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昏暗中，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
当推开房门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时，凌怀瑾呼吸猛地一窒。
沈凝娇躺在血水中的画面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凝娇！”
他跨上前将人抱起，掌心下温度烫的他手一颤。
凌怀瑾强忍下心底的慌乱，脱下大衣把包裹住后抱起跑了出去。
“凝娇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哑声说着，却不知道是在安慰沈凝娇还是自己。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后，凌怀瑾立刻驱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他从没觉得时间是那么宝贵的东西，仿佛一秒都能带走他一大半的希望。
直到将沈凝娇送进抢救室，凌怀瑾才发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他靠着墙，冰冷的手捂着双眼，沉重的呼吸如同他才是需要抢救的病人。
两个小时后，手术灯才灭掉。
见医生走了出来，凌怀瑾慌忙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你知道她患有血癌的事吗？”医生拧眉问。
凌怀瑾眸色一紧，点点头。
医生面色越渐凝重：“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以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治疗也难以延续她的生命……”
听到这话，凌怀瑾心一颤。
半晌，他才哑声问：“她能坚持多久？”
医生回答：“保守估计，两个月。”
天亮时，雪也跟着停了。
听见耳畔类似心电仪的“滴”声，沈凝娇慢慢睁开了眼。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让她恍惚间觉得又回到了之前自杀的时间。
沈凝娇转头环顾，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模糊的记忆只停留她拨通一个电话，然而便陷入了黑暗中。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凌怀瑾走了进来。
沈凝娇愣住，怎么又是他？
“你醒了，头还痛不痛？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凌怀瑾放下手里的早餐，倒了杯热水。
他将沈凝娇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后才将杯沿凑到她唇边。
沈凝娇回过神，转过头抗拒着：“我不渴。”
感受到她刻意的疏离，凌怀瑾心里掠过丝烦躁。
他压下胸口的情绪，放轻声音：“饿了？我给你买了粥。”
说着，凌怀瑾放下杯子，正准备打开买好的粥，沈凝娇的话却打断了他。
“叶医生呢？”
听见她提起叶明辰，凌怀瑾下颚一紧：“以后我会照顾你。”
闻言，沈凝娇攥着被角的手僵了僵，却还是给出了拒绝：“不用，谢谢。”
她一再的抗拒就像刺卡在凌怀瑾的心头，看不到却分外磨人。
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握住沈凝娇的手：“凝娇，以前是我不好，给我次机会，让我全心全意爱你。”
沈凝娇愣住，眼底满是惊诧。
她真的没听错吗？
凌怀瑾说全心全意的爱她。
然而沈凝娇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觉得更加疲倦。
甚至有种再要被困在牢笼里的恐惧感。
在凌怀瑾错愕的目光下，沈凝娇一字字道：“我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