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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熊心中感动,“贺龄那边,芙儿其实不必担心如果他有心争储,离不开世家的支持博陵崔氏从不过问争储的事,而其他两家,先站在一旁看着,谁赢了,就支持谁那么剩下来,就是我们了他想得到太原王氏的支持,唯有娶你如果他无心争储,那他便是哥哥所说的‘普通人’,反倒好了芙儿,你的婚姻,实则比哥哥的重要,哥哥只有合心意就好,而你的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慎之又慎如果一定是贺龄,哥哥不能强行拆了你的姻缘,伤了你的心,但最好不是他”
王芙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尽管哥哥看得长远,又说得透彻,她很努力在听,可还是不太明白。
贺龄是那么温柔那么有礼的翩翩王孙。她喜欢吃石榴,又怕伤了指甲,贺龄便剥给她吃。他用白玉般的手,剥下红艳艳的石榴,再一颗一颗送入她口中。照哥哥的意思,他日后也会剥给别人吃?剥的也是石榴籽?即便真有那么一天,就不能换种水果,比如凤梨?他会那么刻意伤她吗?石榴是专属于她一人的。
如果争储失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愿意陪着她的夫君一起死,坦然面对失败的结局。
可如果成功了呢?贺龄会亲自率领百官,在崇德门迎接她。他们会是又一桩帝后佳话。她会为他诞下许多孩子,等孩子们长大,他们老了,虽满头白发,宫花却怒放着,那是他们曾经一起赏过的花。
到了那时,哥哥还会质疑和忧心她的选择吗?
*
王芙走后,王熊靠在椅背上,阖着眼,默默想,贺初此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告诉她的人是谁呢,是陛下、娘娘,还是崔彻?她是生气还是一笑置之?她会觉得正合心意还是受了侮辱?她会不会冲到这里来,像劫走章颐一样劫走他,然后将他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对他百般折磨?那么,至少她会注视他,她的眼里,终将有他。
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以最卑微的姿态面对她,向她解释,向她剖白。他会用唇舌滚遍她的全身,摩挲她,取悦她,让她无比欢愉。而后,他在早朝时,当着所有同僚的面,郑重地求陛下赐婚。
他将欢天喜地迎接她,红帐里,抛撒着许多特制的六铢钱,上面镌刻着寓意他们长命百岁、富贵吉祥的字样。他不会再有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也不会再有农仓里一幕。
他是她的,都是。
凌迟
这边厢,贺初正端坐练字。崔彻看她不像知道王熊拒婚的样子。很显然,像这种棘手事,陛下都是推给他开口的,两人目光不经意地撞在一起,奇怪他眼里似有种巨大的狂热和危险在里头,贺初惶惑地挪开了眼。
管事前来禀告:“公子,晏阁老来访,正在花厅等候。”
贺初丢下笔,跟着崔彻迎出去。
晏宜任清水县县令时,是当地奇人。在任期间,判决了积压多年的大量案件,所有的涉案人员都心服口服,没有一件冤案。后一路升迁,官至大理寺正卿,现掌管中书省事务。
他身穿织锦灰布袍,身形清瘦,跟两人寒暄几句,三人落座,仆人看茶,便直奔主题。
“去年有一桩特别的案子,殿下和南雪或许听说过。在安都郊外的一所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因房子周围聚集着大群乌鸦和鹰狗才被发现,死者的死因是。”
贺初道:“听说过,我当时觉得奇怪,但后来很快就结了案。晏伯伯认为这个案子有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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