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攸宁要嘲讽我的时候,谢亦珩疾步入内,一把将我从地上抱起,周身气场骇然。
沈攸宁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就被吓得不敢言语。
可她由衷地感到冤枉,追上即将离去的谢亦珩,道:“王爷,此事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动她,是她故意要陷害我!”
“这件事确实和王妃无关。”我在谢亦珩怀中仰视他,眼底只倒映着他立体深邃的脸,怯生生道,“王妃知您要远行,担心您会挂念妾,便正式让妾入了门。奈何妾不争气,双手无力,拿不稳茶盏,才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王爷若要责怪,便责怪妾一人吧。”
这番话,说得格外善解人意。
却让两个当事人都心塞。
沈攸宁本有一肚子的冤屈要诉说,听到我隐隐透露出昨晚初承雨露的意思,顿时失去辩解的兴致。
而谢亦珩则是见我又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心中莫名生起不忿来。
他目光沉沉:“你所言当真?”
不知是昨晚的亲昵太能动摇心神,还是他此刻的神色太能迷惑人心,我竟有些想要同他撒娇,倾诉我确实跪了许久,膝盖疼得都要麻木了,双臂也酸得难以忍受。
可是,在话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我想起他前天晚上说过的那句“这次我允许你告状”。6
言外之意是,除了“这次”外,我不能再在他面前,说一句沈攸宁的不是。
我忽视心底泛起的疼,直视谢亦珩:“王爷,妾不敢撒谎,更不敢令您因妾而误会王妃。今日是妾失仪,妾自请去佛堂礼佛一月,既向王妃赔罪,亦为您祈福。”
谢亦珩看了我许久。
似乎想要看透我心底的真实想法。
不,我总觉得我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我眼神躲闪,又用圈住他脖颈的手轻轻蹭着他,讨好地请他允了我的请求。
谢亦珩嗤笑一声:“好!你有此诚心,本王何必阻拦?”
言罢,谢亦珩抱着我离开了此地。
由始至终,他都未曾给过沈攸宁一个好脸色。
沈攸宁再次目送我们走远,暗自决定将之前的毒计推前一些,让我早日去见阎王,免得在她面前与她争抢。
……
谢亦珩离京的第二日,我独自一人来到佛堂,虔诚跪于佛像前,诵念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
我此举并非是为了谢亦珩和沈攸宁。
而是为我那惨死的姐姐。
若世上真有神明,但愿他们能看到我姐姐的冤情,让沈攸宁那个将我姐姐挖眼割舌、送去做军妓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
也希望姐姐能忘却今生的苦难,奔赴无忧的来生。
夜黑风高之时,往往就是意外横生的最佳时机。
我捕捉到屋外有细微的异动,却依旧有节奏地敲击木鱼。
从昨日沈攸宁一反常态地宽厚待我,我便猜到她有了对付我的法子,所以为了避免误伤无辜,也为了给她创造机会,我主动提出来僻静的佛堂中。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人似乎已经准备妥当,竟敢毫无遮掩地朝门上泼……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