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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讨伐声,让祭酒很难做人呐。鳧
  这个活祖宗是皇上让进来的,赶不得,更撵不得;
  而且大皇子还专门来他这里打点过,希望诸位夫子不要为难季南星,她愿意拜谁为师,谁就收她为徒。
  但显然大皇子没想到,还有季南星为难夫子这个可能。
  祭酒硬着头皮安抚道:“各位大人,南康郡主虽然年少轻狂,但确实聪慧。她可是能写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者,诡道也’的天才。
  不知哪位大人愿意试试,将这顽璞雕成美玉?”
  此话一出,
  众夫子皆后退一步,鳧
  聪明又不服管教,若是教不好,他们的名声都得被毁了。
  “祭酒大人既然觉得此子聪慧,不如您亲自教导?”
  “对对对,高徒配名师嘛。”
  祭酒没接话,因为他也不愿意。
  但目光一扫,国子监的夫子全都来了。
  不,
  还有一人——鳧
  “孙长春大人为何不在?”
  祭酒提起,夫子们皆四顾,然后明白了他的深意,
  “孙大人难不成在回答季南星的问题?”
  “孙大人果然是爱才之人。”
  “既然如此,不如将季南星直接分给孙大人吧……”
  就这样,孙大人因为没来开小会,得到了他自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弟子。
  裴景城拿到结果的时候,愣住了。鳧
  他看向祭酒,“卫安大人,您确定?”
  “这个……”
  卫安一摸自己的胡子,开始睁着眼说瞎话:“实属南康郡主过于特立独行,夫子们觉得没有能力指导,唯有孙大人愿意试试。”
  “别人教不了,不是还有祭酒大人你吗?”
  “回殿下,下官填了南康郡主写的问题,实在惭愧,没有被选上。”
  他填了,
  还填了两份。鳧
  孙大人的那份是他认真撰写的,自己那份是请工部的牛二大人填的。
  此刻被大皇子问起,卫安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当然他不能表现出开心,还得安慰一下大皇子,“启禀殿下,孙大人虽然这些年没有升官,但也文采斐然,定然能辅导郡主的功课。”
  “这个不是关键。”
  裴景城看着孙长春后面跟着的提学二字,关键是此人入官十年都没有长进,官阶太低,根本没有成为他夫子的资格。
  有人因为这个消息忧愁,
  就有人因为这个消息欢喜。鳧
  李景儿高兴坏了,她专门在路上堵住季南星,“你知不知道你被分配到的师父是谁?
  孙长春,孙大人。
  还不知道他是谁吧,十年了还是个提学。
  除了他,没人敢要你。
  哈哈哈,还以为你能多厉害呢,哈哈哈……”
  李景儿笑得,有点像黑魔仙小月。
  那种蠢蠢的,还坏不了大事的感觉,让人心情格外平静。鳧
  季南星绕开她,准备去见见自己这位师父。
  每个夫子,都有一间可供休息、看书、工作的书房。
  这位孙大人的书房在最偏僻的地方,书架上稀疏凌乱的放着几本落灰的竹简;桌面墨盏干涸,毛笔尖都快发霉了,扑面而来的咸鱼气息,令人感到不适。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在藤椅上躺平的孙长春。
  孙长春也看到了她,惬意地摇动扇子,“是季二姑娘吧,随便找地方坐,等到申时就可以回去了。”
  这人非常不像问卷回答里,对学术规划和职业规划具有清晰规划的样子。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那张书写公正、积极向上的问卷答案,“这不是你写的?”鳧
  孙长春往她手上一瞥,“老夫已经很久没写过这么多字了。”
  “……你没规化,还收我为徒?”
  “不是他们硬把你塞给老夫的吗?”
  两人交换了一下自己的信息情况,季南星瞬间明白——
  好家伙,被骗了!
  她看着无从下脚的地面,“夫子您起来,帮我收拾个能落坐的地方再躺。”
  “我不。”鳧
  他就像没有骨头般蜷缩在藤椅上,懒得要死。甚至连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时,都懒得骂她。
  无欲则刚,
  至懒则强。
  季南星看着这满地狼藉,只能自己拿着扫帚将藏在附近的蟑螂和老鼠赶到夫子坐的那块儿地方,将外围的一圈打扫干净。
  地上全是他零零散散写的一些诗句和狂草,处理这些垃圾的时候,她还发现了张十年前的榜眼任命书。
  “夫子,您还是当年的榜眼啊?”
  全国第二,鳧
  有点小强,
  就是这任命书泛黄了,上面还有被虫蛀了的迹象。
  “嗯,尚可。”
  他摆摆手,“莫打扰老夫睡觉。”
  就这态度,也难怪任命书都被虫蛀了。
  也罢,季南星本来也不想有个关门夫子。
  孙夫子不管她,挺好;鳧
  孙夫子感觉季南星事少,也挺好;
  大家对彼此都很满意,中午偶尔还组个饭搭子。
  眼瞅着他们俩处挺好,等着看笑话的李景儿就不好了。
  国子监大门口,当众磕头认输的侮辱刻骨铭心。
  李景儿好不容易在选夫子的事情上胜过她,怎能不来羞辱她!
  “这灰可真大啊,就不能清理一下吗?”
  她走进屋,夸张地用手扇动。鳧
  那股子贱兮兮的优越劲儿,让季南星百忙之中抬头瞥了她一眼,“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要是觉得简陋,可以不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孙夫子,听到这两句话,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瞧了她一眼。
  李景儿闻言则是有些生气地跺脚,“你们这里脏还有理了!
  哼,就嘴硬吧。
  之前勉强赢了本小姐不是很得意吗,结果选夫子的时候都没人要你,将你丢给了这个10年都是从六品的提学。
  我告诉你,
  我夫子可是正五品助教,马上就能升博士了!”鳧
  季南星这个人,只有在别人不惹她的时候,脾气才好。
  当遇到有人挑事了,咱也不能怕事。
  她拿出孙长春被虫蛀了的任命书:“我夫子曾经是榜眼,当年全国第二。”
  “那又怎样,我夫子是助教。”
  季南星想了想:“我夫子能够在椅子上坐一整天,有天赋异禀的铁腚!”
  李景儿:“……你这是在这儿呆久了脑子出毛病了吧,我师父可是正五品助教!”
  “你才有病呢。”鳧
  作为她爹政敌的女儿,她自然不能落了下风,“我的意思是孙夫子很厉害,他想要升到助教,就和在椅子上坐一天一样简单!”
  孙长春假寐不下去了,悄悄伸手挠挠自己的铁腚。
  “呵。”
  李景儿猛翻一个白眼,“要是真简单,你师父就不会当10年提学了。”
  她趾高气扬地离开。
  季南星沉默地看向孙长春。
  都被追上门侮辱了,他依旧没斗志,“别看了,我不行。”鳧
  “夫子谦虚了tຊ。”
  行不行可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季南星当天晚上写了封千字的论文分析,盖上自己的郡主印,夹在了她父亲的折子里。论文翻译成白话文的主要内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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