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里。
一见到万霓裳,钱庄老板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对她一顿寒暄加马屁,直哄得她心花怒放。
“万小姐,庄里新来了识货的掌柜,不知您这边还有没有金银细软要出手,万小姐是老熟人了,我们定然给您个公道价格。”钱庄老板说得一脸殷勤。
我心一顿,转头去看万霓裳。
她果然变了脸色,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小姐何曾出手过什么金银细软!”
钱庄老板一愣,立刻明白过来,点头哈腰道,“对不住,是我老糊涂了,将您和另一位贵客搞混了,这才闹出了笑话。”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我的心径直沉到了谷底。
小姐的嫁妆果然在万霓裳手里!
而且她早就联系钱庄,将那些老爷夫人珍藏多年的细软一一出手,换做了银钱。
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家之物流于他人之手?
我心思流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表面上却懵懂听话地乖乖取钱。
回程时,万霓裳破天荒地允许我和她同乘一轿,对着我趾高气扬地教训一番。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万霓裳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往万霓裳的院子里跑。
她初时还对我不屑一顾,但在发现凌策会来她这里看我,顺便和她说几句话后,她强行将我的东西搬到她院子里,硬要我住在她眼皮子底下。
春禾为我愤愤不平,我却对她安抚一笑,“好春禾,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事成之后,我不仅会给你解药,还会给你一笔钱放你自由。”
没了春禾在身旁,万霓裳对我的刁难更甚。
我则从不生气,甚至将私藏的纤体药双手奉上。
万霓裳美则美矣,却过于丰腴,她一直以来备受身材困扰。
万霓裳迫不及待地尝试了几次,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她便再也离不开这药。
日日五更不到,她便勒令我到她的小厨房将药熬好,以待她一起床便能喝到。
我将她的要求全然应下,每日四更便起身为她熬药,一日都不曾懈怠。
万霓裳本来还对我颇为忌惮,但见我如此听话卑微,渐渐地,她也放松了警惕,嘴巴不再像从前那般严实,我也得以探听到了嫁妆所在的大致范围。
万霓裳看我看得很严,我不便出门,便写信告诉给了凌决,让他妥善处理此事。
这期间,凌策还几次都想接我回去,都被我婉拒,
“映芙知道二爷心疼我,可万小姐与老夫人是一条心,映芙若想安生留在二爷身边,定是要尽力维护与万小姐的关系。”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盈满难言的委屈,同时也有意无意地露出手上被美容汤烫到的伤痕。
果不其然,凌策愈发觉得我懂事,对我大为心疼,对万霓裳的不满厌恶与日俱增。
我将凌策的态度收入眼底,正想实行下一步计划时,凌决却来了。
凌晨时分,天色笼在一片朦胧的灰色中,我正坐在药炉子前扇风,热气扑面,糊得发梢都黏在颊上。
忽地,一丝冰爽袭来,是一方质地冷冽的丝帕,拭干我颊旁的湿汗,又伸手将我散开的发丝掖回耳后。
来人动作明明温柔妥帖,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面,“周映芙,除却自讨苦吃外,你便没有别的手段了么?”
我心一窒,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抱到了旁边的榻上,袖子被褪上去,在看到手腕上并无好转的伤口后,凌决周身气场愈冷,语气更为不善,“你若继续如此,只怕不待事成,你就把自己作践死了。”
说着,他冷着脸拿出药膏,固住我的手腕,垂眸为我上起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