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月脚步微缓，然后停了下来。
顾兆临，哭？
她实在很难将这个字眼跟顾兆临放在一起。
也就是晃神了一会儿，孟浩初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见过，就在昨晚，因为你跟他说的那些话。”
此时季云月背对着孟浩初，他看不见她的脸，也无法揣测她此时的想法。
但她既然停下来听他说，应该此时是不抵触的。
想通之后，他快速道：“我知道你对忱岸已经完全失望，也不剩多少感情，但是，哪怕是这样，你们之间是不是也该将事情都说清楚？”
“顾兆临确实不懂感情，也确实混账，又死轴，你不说，他就一直钻牛角尖，一直纠缠。”
“我知道你不想再跟忱岸扯上关系，但将事情说开，对你们都好。”
季云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找机会跟他说明白的。”
孟浩初松了口气：“那就多谢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季云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她记着孟浩初说的话，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顾兆临好好谈谈。
可之后的一个星期，顾兆临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再见到顾兆临，是在一周之后她从实验楼出来。
顾兆临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角看着实验楼大门的方向。
她看着那边，跟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季云月回神，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意外。
在他开口询问之前，她先发出了邀请：“我们谈谈吧。”
顾兆临眼眸微微睁大，墨色的瞳孔印出兴奋的光彩：“好。”
这一周，他根本不敢来见她，害怕一见到她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她决绝的话。
今天他终于忍不住，本想着就看她一眼，看完他就离开。
可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说要谈谈。
顾兆临跟在季云月身后，顿觉连日来训练的疲累都消失了，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季云月没有带他回自己的屋，而是带着他出了基地，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一块凸起的岩石，季云月直接走过去坐下。
顾兆临跟着她的步伐，坐在了她的身边。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但星星很多。
是其他地方见不到的美景。
“这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坐下来认真交谈？”
季云月轻声问。
顾兆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是。”
她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舶来品保温杯递过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顾兆临沉默地接过，喝了一口。
是用红糖冲的糖水。
在这样寒冷的地方，时不时喝上这样一口糖水，确实能起到御寒的作用。
身子是暖和了一点，可顾兆临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朝着深渊不断坠落。
就算再迟钝，此刻，他也明白季云月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他很想直接离开，只要不听，好像就能自欺欺人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可是，这样难得的相处，他舍不得。
季云月没有去看他纠结的神情，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